截了迷心花的攻擊。
趁著他們救人的功夫,天煞扣住一個玉瓶,對準懸浮的珠子,倒出了一滴水。
水滴墜下,碰到珠子便化作一層水衣,緊緊包裹住了表層。而珠子上溢散出的煙霧狀靈氣,也像是被透明的薄膜阻隔,忽然不再流動擴散了。
毫無疑問,這滴水便是水煞封靈毒。
它能封印住人體內的靈氣流動,自然也可以控制珠子的靈氣。如斯一來,靈源執行受阻,難以如常逃離。
天煞很滿意,陷阱已經布好,只等獵物落入網中,而在此之前……他意味深長地瞥著方無極,單手捏起了法訣。
沒有人看到他衣袖下的小動作。
方無極感覺到懷中之人的虛弱,朱蕊固然體質特殊,不會受魔氣感染,但元嬰修士的兩擊亦非她這個金丹修士能夠承受,更不要說是在肺和喉嚨這樣的要害。
她的生命正在流逝。
生死麵前無大事,不管方無極再怎麼恨她氣她,此時此刻,腦海裡也唯有一個念頭:救她。
他取出玉屑果,捏開她的嘴巴,堅定而緩慢地塞了下去:“沒事的,蕊兒,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玉屑果不愧是出名的靈丹妙藥,才觸到唇邊便化作了絲絲縷縷的靈氣,無須吞嚥,徑直落入咽喉。
殘留在朱蕊體內的魔氣無法抗衡這般強勢的靈氣,不情不願地消失了。傷口合攏結痂,慘白的面色慢慢迴轉,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著。
天煞很有耐心,感受到自己的魔氣徹底消失後,才結出了等待已久的最後一個手訣。
咚!朱蕊的心臟猛地跳躍了一下,徹底將她驚醒。
頭暈、噁心、心慌、恐懼,難以言說的感覺瀰漫上心頭。她下意識地彎下腰,攥緊了胸口的衣領,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臟裡……
撕心裂肺的疼痛。
——不是虛指,是真真實實的撕心和裂肺。
一股無法抗衡的力量撕裂了她的胸膛,破壞了她的心臟與肺腑,當胸透出,直直撲向了抱著她的方無極。
是迷心花。
是了,迷心花本就是靈植與妖獸的結合體,根系寄生於靈植之上,為花葉提供能量,而花葉反過來又能驅趕威脅,保護根莖。
天煞將魔氣貫穿她肺部的時候,也將迷心花的根系送入了她的體內。
方無極失而復得珍愛,哪裡會想到這一點?他被打了個措手不及,血濺進了她的眼睛裡。
視野滿是鮮紅。
“無極。”她伸出手,失聲驚叫。
這一剎那,她忘記了對他的恨意,下意識地想要調動絳靈珠的力量救他——呈現給天煞看的珠子不是絳靈珠,是她的本命法寶。她幼年生活困難,經常有一頓沒一頓,朝不保夕,習慣性地留一條後路給自己。
絳靈珠固然是難得的寶物,她卻擔心有一天它會消失或是被人奪走,便尋遍材料,煉製了一顆相仿的珠子作為本命法寶,日日夜夜以絳靈珠裡的仙泉滋養,氣息幾可亂真。
這在很多修士看來可能太小家子氣,卻令她保留了自己最後的底牌。
朱蕊身受重創,命懸一線,可大腦無比清醒:金丹修士的體質十分頑強,自己又服過許多珍貴的藥草,暫時不會死。所以,先呼叫絳靈珠的力量,救無極。
救他!她迫切地想著。
然而,始料未及的事發生了。絳靈珠安安靜靜地待在她的身體內,一動不動,安靜得彷彿不存在。
她沒法使用它了!
怎麼會?發生了什麼?朱蕊驚懼萬分,萬萬想不到關鍵時刻出了岔子。出來啊!給我靈氣啊!她催促著,驅趕著,懇求著,卻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與此同時,脊椎骨爬上一層又一層戰慄。
朱蕊渾身一僵,呼吸幾乎凝滯。不是錯覺,確實有什麼東西正沿著她的脊樑往上竄,所過之處,軀幹麻痺無法使用,似乎不再是自己的了。
莫非是……寄生?
她的瞳仁倏地收縮,更加急切地催促著絳靈珠。
它仍然不動。
朱蕊第一次遇見迷心花,不瞭解它的屬性,但靈植知識充沛,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狀態,根本無法抵抗迷心花這一類寄生物的竊奪。
她會死。
不,不要,她不要死!
朱蕊咬緊牙關,用盡所有的力氣驅使絳靈珠。
人在瀕死關頭爆發的力量十分可怕,死活不動的絳靈珠微微顫抖了下,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