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的要害有三。
一為丹田, 損之既失修為, 變作凡人,性命卻無大礙;二為心臟,若遭遇重創,九死一生, 只有極少數的人運氣好, 才能撿回一條性命;三為大腦,系之元神,凡有不測,不僅這輩子就此結束,連投胎的機會也無。
咽喉雖為要害, 一時半會兒卻要不了命, 只是氣息受阻,實力大減罷了。
當然, 這擱在平時算不了什麼, 如今卻是步步危機, 差池片刻可能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生死關頭, 朱蕊沒來得及多想, 下意識地激發了絳靈珠的力量。
“果然是靈源。”柔光溢散的剎那, 她聽到耳畔的人這般說。
一股可怖的冷意自心底深處爬出,密密麻麻地冷汗沁溼後背,朱蕊有了極其糟糕的預感。她來不及深想, 即刻激發了絳靈珠裡的防禦。
百年經營, 她早就在裡頭設下了最後一道警戒, 若有不測,立即觸發,能叫元嬰也吃個虧。
胸前的絳靈珠微微震動發熱。
防禦觸發了,可為什麼……他沒事?
朱蕊愕然地看著天煞,面色煞白。
“呵。”天煞哂笑一聲,伸出手,準確無誤地握住了絳靈珠,“找到了。”
任無為、雲瀲和方無極的反擊也到了。
只是誰也沒下狠手,生怕傷著了人質。
天煞無意與他們糾纏,廣袖揮過。紫色的霧氣濛濛,一株妖植紮根於地,瘋狂抽枝生長,不多時,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到三丈高。人頭大小的花蕾徐徐舒展,捲曲的針型花瓣迅速伸直繃緊,像是上了弦的箭。
嗖!花瓣齊發,萬箭破空。
“迷心花!”任無為一眼認出了這詭異的玩意兒,“麻煩了。”
上回凌虛閣能降服迷心花,是因為有指尖蓮的荷露在身,剋制迷心花的力量,這回沒了荷露,對付起來何止難了一倍兩倍?而且怎麼看,這株迷心花都是吃飽喝足了的成年體,和當年花都沒開出來的小幼苗全然不同。
兩道劍氣,一點星芒,竟然也只是將它的花苞絞碎,未能突破它的攔截線。
一擊不成,朱蕊就往危險的天平那段挪了一分。
天煞想拿走絳靈珠,可它彷彿成為了朱蕊身體的一部分,隨著她劇烈的呼吸快速起伏,卻像是靈氣一樣,從指縫中溜走,怎麼也抓不實。
麻煩。他皺了皺眉,放棄了自己捕捉的念頭,轉而道:“把它給我,我放你一條生路,讓你跟著師父師兄回去。”
他果然盯上了絳靈珠!朱蕊恍然之餘,難免有些害怕——身懷秘寶的人,最怕的就是秘密被發現,被人奪走寶物事小,就怕連命一起交代了。
她不敢點頭。
天煞明顯自己拿不到東西,有求於她,假若真的交了出去,恐怕迎接她的就是過河拆橋的命運了。
“放……我……”她強忍著喉嚨的痛苦,沙啞道,“給……”
“你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天煞說著,又給了她一擊。這回魔氣穿透的是她的肺,徹底終止了她的呼吸,“拿來。”
朱蕊終於點了點頭。
她艱難地抬起手,一顆渾圓的珠子漂浮起來,一波又一波靈氣如漣漪擴散。被天煞的毀滅之力摧毀的土地慢慢恢復的生氣,野草鑽出了地面,枯枝發出了新芽,不多時,周圍一片蒼翠。
任無為謹慎地觀察著情況。他知道朱蕊有仙器級別的法寶,卻沒想到這般厲害,那不如就趁此機會把東西脫手,一了百了。因此他沒有阻止朱蕊的行動,只是牢牢盯著她,準備在天煞取寶時把人救回來。
然而,天煞沒有貿然去接,反道:“你沒有解除認主。”
“放……我……”朱蕊爭取,“就……斷……”
呵。天煞勾起唇角:“可以。”話音未落,他便揚手將她擲出,扔向了迷心花的方向。
緊隨其後的是一團壓縮到極致,威力驚人的魔力團。
其他三人均面色大變,不約而同地出手相助。
雲瀲執花為劍,輕飄飄的力道,卻止出了魔力團的追擊。黑色的魔氣亦不肯就此罷休,極速收縮,力量聚於一點,威力緩步提升,逐漸壓到了劍氣。
任無為原本想去救人,結果方無極使了個壞,驅使魔氣阻攔了他的劍氣,自己縱身躍入,拉住了朱蕊的胳膊。
“操。”任無為罵人,但沒和他搶——救命要緊,朱蕊落到方無極手上固然麻煩,卻不會丟了性命——出手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