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要講的,是最基礎的幻術課程。”她迤迤然坐下,素手執紈扇,有一下沒一下扇著,姿態閒適而從容,“有興趣的慢慢聽,沒興趣的隨時可以走,我隨便講講,你們也就隨便聽聽。”
她很隨意,底下的人卻不敢放鬆,愈發凝神細聽。
“先講講什麼是幻術。對於入門者而言,我不打算說得太深入,真真假假,容易搞糊塗。我們就說最簡單的,幻術,就是你想方設法矇騙人的感知,好比擋住眼睛,塞住耳朵,封住嘴一樣,只不過這次要隔絕的,是神識。”
她抬起手腕,團扇微微一晃,半空中無端飄起了小雪。然而,沖霄宗處在雲海之上,是不會下雨也不會下雪的。
“你們看見了雪,不是真的下了雪,是我騙了你們的感知,叫你們的神智誤以為‘看到’了雪。”
她以手支頤,坐得非常隨意,絕對不符合淑女的標準,可是誰在乎呢?人人都在認真聽。
“施展幻術的辦法有很多種,能不能成功,關鍵在於你的神識是否比敵人強大,這和法術的道理是共通的。因此,修行幻術,關鍵在於鍛鍊神識,它也並不難,就和大家鍛體一樣,長年累月堅持,必有效果。”
漱玉眼前一亮,神識不受體質限制,這是否意味著自己還有機會?
殷渺渺緩緩道:“你們要記住,人的身和魂是一體的。身體強健,神識脆弱,就容易被入侵靈臺,反過來,身體孱弱,神識強大,也不是什麼好事。過分強大的神識會對你的靈臺造成損傷,當有一天,你的身體無法容納你的神識,你就會……”
夜幕籠罩下來,砰,一朵煙花炸開,火星繽紛散落。
“像這樣炸開。”她說。
不少人默默打了個寒戰。
“言歸正傳。接下來,我們講一講不同水平的幻術有什麼區別。”她搖著扇子,徐徐微風吹拂著她鬢邊的髮絲,“你們現在看到的雪是初級幻術,看得見,感覺不到,現在來試試這個。”
話音未落,一陣寒風吹來。
潔白的雪花落到眾弟子的頭髮上、肩膀上,慢慢在地上積出了薄薄的雪層。論道峰變成了冰雪世界。
有人抬手去接雪花,觸碰的剎那,面板感覺到絲絲的涼意;有人攏了一把積雪,團出了一個小小的雪球,砸到朋友身上時,它就像真的一樣散開。
“不可思議……”弟子們交頭接耳,“這真的是幻術嗎?”
“當然。”臺上的人說。
大家覺得不對勁,驚愕地抬頭看去,脫口而出的稱呼卻什麼都有:“師尊!”“爹??”“娘?”“啊大哥!”
殷渺渺樂不可支,頓了下,委婉地表示:“你們看見的是心裡最……尊敬的人。”
“……”是最恐懼的人吧?大家心裡吐槽著,卻很快意識到了不同之處,每個人看見的景象都不一樣,不再是一模一樣的場景,難度果然提高了。
“這個幻術對你們來說難度比較大,只是演示一下。”殷渺渺拍了拍手,一切幻景都消失了。
他們還在論道峰,風和日麗,清風拂面。
“現在切入正題,來說說如何修煉幻術。”她環視眾人,微笑道,“拿出你們的筆墨,記、下、來。”
……
這一日過後,幻術課成了沖霄宗公認的講的最好的課。比起其他人云裡霧裡,全靠嘴巴的授課,殷渺渺用幻術當PPT,真實形象得展示了幻術的過程,堪稱是手把手教你學幻術。
大家都盼著她再開一次課。
然而,殷渺渺表示,該講的她都講了,其他可以靠自習。果斷無視了眾人的懇求,繼續忙別的事。
她又去了一次懸壺院,探望傷患。
傷勢輕的幾個弟子都回去了,留下來的只有傷得最重的南陽和謝雪。他們搬到了單人病房,一邊養傷一邊修煉。
“吃糖嗎?”南陽從躺屍變成了木乃伊,但身殘志堅(?),看到隨著葉舟過來玩的小鳳凰,鍥而不捨地投餵。
小鳳凰站在窗臺上,搖搖腦袋,奶聲奶氣地說:“你生病了,你吃。”
南陽沒吃,問趴在被子裡哼唧哼唧的小穿山甲:“吃糖嗎?”
“嘁嘁!”烤蛋蛋!
南陽:“拂羽說你不能亂吃東西。”
小穿山甲從被窩裡鑽出來,揮著爪子:“嘁嘁!!!”
烤蛋蛋!烤蛋蛋!烤蛋蛋!
小鳳凰忍不住了,辯駁它:“啾啾!!(糖糖好吃,糖糖比蛋蛋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