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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

北洲受到魔修的『騷』擾, 白『露』峰卻一派安寧,前些日子燒燬的桃樹已被清理——尋常火還能用甘霖重煥生機, 鳳凰火算了——又移栽了些新品種, 『色』彩層次分明,由深到淺逐次變化, 反添三分美感。

竹屋,鳳霖安安靜靜地臥在床。他運氣不錯,走火入魔的時候,殷渺渺立刻用焚靈火吸收了他的火焰, 沒讓他的經脈遭受太大的壓力, 混『亂』的神識也及時被安撫,昏睡一兩日便恢復了清醒。

但他不想醒過來。

太丟人了。

不管是吃醋吃到理智全失,導致靈力失控,還是罵她是個騙子,騙走了他的感情,都讓他覺得無丟臉——心裡罵罵算了,他怎麼說出來了呢?!

她的確沒有過任何感情的承諾。

她答應他的事都做到了。

是他……不甘心,以為她既然不曾將他當男寵看,興許待他是不同的。

結果壓根不是這樣。只是她對男寵特別好而已。

“鳳凰兒。”有人在他身邊坐下, 柔軟的褥子微微凹陷, “醒了起來喝『藥』。”

他闔著眼,一動不動。

“幹什麼, 覺得丟臉不想見我?”她笑了, “臉皮這麼薄可不行。”

鳳霖抿緊唇角, 按捺住了反駁的慾望。

“吃一塹長一智,今天倒是平時沉得住氣。”她把『藥』碗放在床邊的小几,撣撣裙角,“那你慢慢考慮,我等著。”

足音遠去。

鳳霖心底尚未熄滅的火苗噌一下竄高,身體快於大腦,一腳踹翻被子,可隨即便後悔起來:為著一個不在意他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失態,值得嗎?

不值得,可情難自禁。

他枕在手臂,又一次想,她要是真的像神妃那樣無情無義好了,他絕對不會受矇蔽,但她偏偏那麼好,從來不發脾氣,有求必應,除了長姊,世只有她對他那麼好了。

何況她實力高強,長得也不差,歡好的時候更是……他綺思乍起,血氣湧動,氣得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莫不成當男寵還當出滋味來了?不許再想了。

她無情無義,那他也不能輸,這次說穿了也好,從今往後再不動真心,只與她逢場作戲。待到結丹成功,便離開她圖謀復仇之法,若他日有幸能殺死神妃,再將她的恩情一一回報。

如此,也算是兩不相欠。

鳳霖不擅謀略,掙扎半天才得出解決之道。然而,想明瞭未來的路,心頭卻並無輕鬆,反而無端生出許多悵然來。他剋制自己不去多想,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藥』效發作,他沾枕頭睡著了。

朦朦朧朧間,感覺到有人替他蓋好了踢翻的被子,輕輕拍了拍他。他忽而憤怒,想抬手狠狠拍開她,怒罵一句“不肯接受我,不要對我好了,平白惹人誤會”,但身體沉重無,胳膊死活抬不起來。

再醒來,已是晚。燈火搖曳。

他睜開眼,看到她斜靠在慣坐的榻,蹙眉翻看著一塊絲絹,面的字不多,她很快看完,指尖燃起一簇火焰,將信箋迅速焚燬。

這般慎重,大抵又是什麼情報。他深覺無趣,悶悶閉眼。

誰知短短几秒的注視也被她發覺。“醒了?想好了沒有。”聲音笑盈盈的,若非方才親眼看到她皺眉,怕是要以為她心情甚佳。

哼,什麼脾氣很好,從不發怒,算他看走了眼,這分明是喜怒不形於『色』,心機深沉!

“你這小孩兒脾氣,什麼時候能改一改?”她走近來,輕輕摟住他。

這話戳了鳳霖的死『穴』,他瞪開眼,冷笑:“小孩兒小孩兒,你跟個小孩兒天天不穿衣服滾在一起呢?”

她卻不惱,慢悠悠道:“瞧瞧你,還不肯承認。男子漢大丈夫,做事要有擔當,你連當面質問我的勇氣都沒有,不是小孩是什麼?”

他怒極反笑:“誰說我沒有?!”

“那我人在這裡,你敢不敢問?”她言語相『逼』。

鳳霖被她激起血『性』,死死盯著她:“好,我問你,一直以來,你把我當做你什麼人?”

殷渺渺靜默少時,喟嘆道:“我也說不清楚,許是個作伴的人吧。”都道山無歲月,雲海之何嘗不是如此,日復一日,平靜得讓人淡忘時光的流逝,她時常覺得寂寞,好在有鳳霖陪在身邊,他年少氣盛,撒嬌也好,發怒也罷,自有一股鮮活的生氣,為她的生活增添許多『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