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羅安邦站起身,剛想邁步的時候,只聽東部的一棵樹後傳來一句,“小心天險,別跌進去摔死了。”
羅小蕊表面說讓羅安邦看她的背影,但她卻一次都沒落下看羅安邦的背影。
羅安邦不能接受這種習慣,可能羅安邦他還是擔心她的,雖然她只是羅安邦的前物件。
羅安邦踉踉蹌蹌的回到家已經接近子夜了,開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爺爺羅大勇正給一隻腿上的兔子進行包裹醫治,他很入神的盯著手中的棉線,以免超過棉布的面積,而把棉線勒到兔子的腿部外面,造成脫線的麻煩。
羅安邦爺爺絲毫沒有聽到羅安邦重重的腳步聲,和如同打雷般的巨大的開門聲。
羅安邦咚的把門關上,晃了晃恍惚的眼神,繼而搬了一把倚在牆角的馬紮,坐到爺爺的一旁,儘量不出聲的看著爺爺手中的兔子腿。
羅安邦爺爺羅大勇是個獵人,而且是一個把獵槍當柺杖使的獵人。
在羅安邦十三歲之前,羅安邦和爺爺沒搬來現在的家時,是在山裡的一間木屋裡生活。
那段日子,不管風吹雨打,爺爺都是一大早扛著他的獵槍出門,然後臨近黃昏就又扛著他的獵槍回來,並沒有收穫所謂的獵物。
羅安邦印象很深刻的一次,爺爺那天回來已經很晚了,大概也是晚上子夜左右的樣子,羅安邦還是一如既往的盤腿坐在一個桌面上有很多刀痕的桌子上,盯著那張也許是全家畫像的,站在爺爺身後的兩個只有身子沒有頭的人的畫像發呆,期間羅安邦也對著那張全家畫像注入了自己不少的幻想。
羅安邦幻想那男人的身子上端頂著一顆至尊寶的頭,幻想那女人的身子上端頂著一顆紫霞仙子的頭。
正在羅安邦幻想照片上爺爺抱著個的那個小孩,以後會長成天下第一美男子的時候,只聽哐啷一聲門響。
爺爺扛著一隻四條腿都在流血的狼進屋了。
羅安邦一見爺爺肩上扛著的狼,心中一下子迸發出了一個念頭,狼肉一定比雞肉好吃。
羅安邦站起在桌子上,跳著一種是小朋友都會跳的舞種,興奮的說:“爺爺,是要扒皮嗎?用刀還是用錘子?”
羅安邦說完,跳下桌子,鑽到桌子下面從一個木頭箱子裡,翻出一把刀和一把錘子,舉到爺爺跟前,露出一臉的兇惡。
那時羅安邦不經意間看到那隻狼的眼睛,它的眼神裡好像流露出一種叫哀傷的東西,羅安邦當時自然不知哀傷為何物,只是認為那隻狼可能是快死了,它的眼神已經渙散,下一秒就是斷氣。
爺爺衝羅安邦一笑,喊羅安邦拖來一個案板。
羅安邦興致勃勃的把案板拖到爺爺跟前,等待著爺爺拿起他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刀和錘子。
而爺爺一套連貫的動作,卻讓羅安邦嚐到了十足的失望。
爺爺把那隻狼從肩上輕輕放到案板上,扭了扭肩膀,接著把視線從桌子上移到桌子下,他從桌子下面拖出木箱子,搬到桌子上。
在這一瞬間,羅安邦還騙自己想,爺爺一定是嫌刀和錘子殺起狼來不順手,打算換一把大剪子,先在狼的肚子上捅出一個小洞,然後順著那個小洞鉸下去,直接豁剪開狼的肚子。
然而爺爺的下一個動作卻叫羅安邦感覺到了,這世間所有的殘忍都是從他自己一個人身上放射出去的。
爺爺開啟那個木箱子,拿出一把絞肉用的剪刀,棉布和酒精球,還有可以縫合傷口的線,再拿了一個裝著不知什麼藥的小白瓶子,然後轉身來到狼的跟前。
狼是有靈性的,它懂得了爺爺接下來的做法,所以很放心的閉上了眼睛,更驚奇的是那隻狼的眼睛裡居然流出了淚。
羅安邦不知道它究竟是疼的,還是被爺爺的動作感動的,反正它的淚叫羅安邦的心軟了下來,而且開始顫抖,猛烈的顫抖,之後感覺心是痠疼的。
爺爺用了很長時間才把狼的傷口處理完,羅安邦同時也看了很長時間。
且在那時羅安邦就把爺爺視為了無所不能的神仙,羅安邦也暗自起誓自己以後一定也要當一個小神仙,很榮幸羅安邦在之後被別人的異樣眼光封了神,而且是在某個特定的時刻被授予‘神經病’的一份無上殊榮。
那隻狼在爺爺的悉心照料下,一個月後恢復了健康。
因為羅安邦之前學過關於狼的寓言故事,所以在狼健康後羅安邦幾乎每隔一刻時就要向爺爺說一句,“爺爺,狼會吃人的。”
爺爺也是幾乎每隔一刻時便會回答羅安邦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