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子比起來,她懷疑教授眼中根本看不到她吧?
她在當地頗知名的大學攻讀雙學位,經濟學系和企管系。而便宜教授之所以較便宜教授,是因為他並非正規教授,只是來學校演講的榮譽教授,和她在學校的某場演講上認識。
當時便宜教授演講完她就離開會場,卻不料在幾個禮拜后街頭碰上教授,他雙眼冒光的問她是不是來自東方?她傻傻的點頭,從此就開始了這段師生孽緣。
便宜教授對神秘的東方很是嚮往,他說他的妻子有一半東方的血統,一生中雖然已經踏上許多次,但還是十分憧憬,在滿是西方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中看見一個顯眼嬌小的東方女孩,很是興奮,不顧場合就想讓對方和自己說些東方世界的奇聞軼事。
他以教授自居,和她也沒有師生的拘謹,倒像朋友般親切,師孃也待她如兒女,在蘇黎世的日子她和便宜教授、師孃的關係就像家人,商以範也因此認識了教授一家。
她偶爾會帶些姊姊做的餅乾給師孃、便宜教授偶爾會用他和學校眾教授的熟稔替她拉人脈,她想如果不是便宜教授,她可能沒有辦法在三年順利唸完四年的課程,還能認識那些社會上有頭眼臉的人物,甚至還用了一年的時間去世界各國旅行。
那是姊夫送她的畢業禮物,她還記得那時候她打給遠在地球彼端的姊夫,和他雀躍說著自己提早修完學分要畢業了,那端的路峋笑著問她想要什麼禮物?她在短短的幾年和路峋熟悉的很快,便肆無忌憚地開玩笑說不如給我個男人吧?
那姊夫也絕,毫不猶豫一口答應,說:“行,禹禹就歸妳了。”
商以嬿頓時風中凌亂,姊夫究竟是對這兒子怨念多深啊,討厭電燈泡也不是這個討厭法吧?而且她實在對斷禁、姊弟沒什麼興趣,她行情可好著呢!
揮揮手和陽光的澳洲陽光男孩道別,隨手將對方留下的電話號碼塞進包包,這是第幾個異國豔遇了呢?
丟開那笑來帥氣的男人,她專心看著手上的平板,滑著一張張的名勝建築,她還想著下一站要去哪裡,見識過澳洲的新鮮空氣和風光明媚的暖陽,是不是極端一點,來去個破冰之旅呢?
突然,包包的震動喚回她的注意力,放下平板摸出手機看著上頭“姊夫”兩個大字,有點無奈按下通話鍵。
“嬿嬿妳在哪?”
“我在澳洲呀,這裡天氣超棒的,姊夫要不要帶姊姊、禹禹來度個假?”
“我們說好的一年假期似乎已經到了吧?”路峋有點無奈,這妮子玩瘋了,都忘了她要到自家公司幫忙。
“唉呦,再給我一個月嘛!”
“沒得商量,快點回來,爸放話妳再不回來他就要派人去抓妳了。”他口中的“爸”便是商以範、商以嬿的爸爸,他的岳父。
“耶?可是……”
“沒有什麼可是,回來吧,四年,很長了。”微微一嘆,是啊,四年很長,長得臺灣的所有人都忘了她。可是四年也很短,短的她還忘不了臺灣的所有人。
她怕在路上撞見牽著手的兩人還會忍不住顫抖,她怕親暱的兩個人上前打招呼會難以自然的問候,她怕她沒有想象中的淡然。
但人生就是聚聚散散,沒有人可以一起走下去,所謂的天長地久,太虛幻、太飄渺。不過就是一個前男友,以後或許還會有更多,是該感激的,對於前男友這些讓人成長的人。
哪怕不願,總要面對的,躲了四年,難不成躲一輩子?
* * *
大學唸的是企管系,自然而然優異的成績單被出錢的金主姊夫看見,早早相中人才,在蘇黎世就讓她簽下了賣身合約,大有一種培養接班人的打算。
當然一切在商以嬿眼裡看來不過就是要把她養成下一個路峋,然後姊夫就可以和姊姊開心的去度蜜月把公司丟給她。
生拖活拖硬是多磨了一年,最終還是要回來臺灣為路峋賣命呀。
她不知道會不會遇上故人,只是該來的總避不掉,但她想四年的時間夠久了,至少足夠所有人用上這段日子去沉澱一切,或許再見面,仍會微微一愣,隨即疏遠而平淡的說聲:“好久不見。”
一如四年前逃出國,四年後要回國路峋的辦事速度依然迅速,早上通電話,下午商以嬿就拿到機票,隔天中午已搭上回臺灣的飛機,直到飛機緩緩降落在桃園機場,她才回過神,終於認清她真的回到臺灣了。
當年走得匆忙,心如亂麻沒有多餘的注意力細細觀察桃園機場,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