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蝶煙擋在兩人中間。
“可是聽從山上下來的人都說那人死的好奇怪好嚇人,就像是被惡鬼索命一樣。”李越辯解道。
“子不語怪力亂神。”沈蝶煙敲了李越的一下頭,“別想用這種事哄騙我。”
“沒有我沒有,不信你站在書院門口問那些見過的人。我自己還沒看上呢就跑過來找蝶煙姐你,免得你說我沒義氣有好事不叫上你。”
“這是什麼好事呀?”沈蝶煙哭笑不得的又敲了李越一下。
………【第三十四章 上山】………
“我們快去吧。”李越扯著沈蝶煙的手,沈蝶煙下意識的看向身後的濮陽宗政。
濮陽宗政臉上帶著沉寂的表情,一雙眸子顯得越的深沉內斂。
“你——”沈蝶煙剛開口,濮陽宗政就已經看向她,她連忙將剩下的話嚥下去。
“走吧。”濮陽宗政眼神閃爍著走出房間,轉身拉上了房門。
沈蝶煙愣愣的盯著他的背影,不知一向不喜出門見人的他怎會願意看這種熱鬧,難道也跟自己一般,聽了李越的話後就對那玄怪之事起了好奇之心?
濮陽宗政穿著上次在集市上所買的新衣,霜白色的底子上,淡墨色的荷葉在衣褶間隱隱約約只能顯出不完整的風姿。荷葉上葉脈的顏色稍微深一些,糾纏曲折的,像極了人手腕上的青色血脈。
“蝶煙姐,你快點。”
李越趴在拱門邊上催促著沈蝶煙。濮陽宗政也跟著轉過頭看向她這邊。一時之間,兩人隔著七月日漸濁燥的暑氣四目相對。濮陽宗政眼中一片清明,在沈蝶煙眼中如上好的墨玉,深深的看進去,竟然能覺出安寧清淨。忽然間,那兩塊墨玉如上面蒙著一層水波般起了漣漪。那人皺著眉,表情卻不是不耐,只是略微透著些疑惑:“還不走?”
沈蝶煙忙穿過將陽光遮掩的僅餘幾絲金光漏下的紫藤花架,急急的追上濮陽宗政與李越。
沈蝶煙三人隨著一干人等朝山上走。濮陽宗政同李越走在前邊,至於沈蝶煙卻被幾位年紀稍大些的嬸姨們圍著。她們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眼見就要從後山上的命案說到沈蝶煙的人生大事的時候,沈蝶煙聽到李越喊了一聲:“到了到了。”
那幾位嬸孃連忙將沈蝶煙拋到一邊,提著暗色的裙襬擠進人群中。
濮陽宗政站在人圈外,先是私下打量了一遍周圍的環境。半高不矮的山腰處坡度稍緩,四周也沒有什麼明顯的痕跡——即便有,估計也早被這些比衙役還積極用心的鄉民們給弄沒了。
李越人小力氣不下,左推右搡的幾下子就擠到最前邊了。偏偏他的一隻手還扯著沈蝶煙的手腕。沈蝶煙被卡在人群之中動彈不得,進不去也出不來處境尷尬。李越在最前邊也不知道看到了,激動的扯著沈蝶煙的手腕就往裡面拽,一遍拽一遍還喊著:“蝶煙姐,蝶煙姐,你快來看啊。”
——
沈蝶煙感覺自己的手臂都被李越這小子至少拉長了三分。她的前邊後邊左邊右邊都是人,卡的她連說話都困難。李越見扯了半天還沒人出來只當自己力氣不夠,更加狠的向前拽,簡直就像拔蘿蔔一般。
就當沈蝶煙以為自己的這條手臂就要在此被人活生生扯掉的時候,她忽然落入一個懷中,還不待她抬頭,她就覺得李越扯著自己手腕的那隻手鬆開了。她的頭被一隻大手護在對方的懷中,腳步隨著他的步子緩緩的向前移去。即便不能抬頭去看那人的面容,可映入眼底的一片霜白色衣衫還是讓她歡喜不已。
………【第三十五章 枯屍】………
濮陽宗政護著沈蝶煙慢慢的走到人群最前邊。李越一見兩人過了這麼久才出現自己面前就衝沈蝶煙抱怨:“蝶煙姐你怎麼回事,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的重,我拉都拉不動,你看我的手都快脫臼了。”
沈蝶煙不理他,探著頭去看半丈外的屍。
那是個衣著普通的男子,渾身上下也無甚出奇的地方。只是他的那張臉是在是太驚駭了,甚至嚇壞了不少小孩子了。李越在旁邊說:“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像不像是被惡鬼索命的一樣?”
豈止是像,簡直就該是如此。
那人現如今已面目全非,不僅僅是臉面,連身體都萎縮的厲害。沈蝶煙根本就看不出他的年紀,不過從那件千歲綠配薄紅梅色的花哨外袍斷定,此人應該年紀不大,正是青壯年。
屍露在袖外的手面板幹褶烏,就像書院門口那棵上百年的細葉槐的樹皮。尤其是他那副惶恐萬狀的模樣,乾枯的面板裹著青白布滿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