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
現在,她懷著孕,他再清楚不過目的。行為卻受其影響。比如,他不碰她了,或者相比以前,太點到為止。不如不碰。比如現在,他之前會用嚴酷手段讓她清醒,讓她自知。他居然會顧忌她懷孕,任由她入住他的生活。
危險:他自己都要訝異他的仁慈了。
他混在道上。永遠知道,感情是多麼不利的因素。且說卿卿,身後有徐家,身後有烏克蘭的徐蓁蓁及其夫。不會有人輕易碰她,周準都不會。
而沈眉,什麼都沒有。
他總有一天,會顧忌不到。
總有一天,愛會成為致命的毒藥。
他是從身不由己打拼過來的。
周硯摸不清愛不愛,至少他心裡要娶的人還是徐禎卿。但他習慣著沈眉,容他一步步走進她的生活。甚至,把她當成小女孩,樂意偶爾放縱。
歸咎於胃病,太牽強。
歸咎於……動情吧。
吃完飯,她洗碗:完全扮演起一個合格的家庭主婦角色。而他,阻止不了地要工作。還在為他嘴裡說出的“放縱”沾沾自喜。不敢多管。
能夠這樣,已是好極。
“周硯,家裡鹽不夠了,我出去買。”她搗騰好廚房裡的事,稍作準備要出門,開啟書房門朝他喊。
“行。”他頭也不抬敷衍,又是明顯錯漏百出的藉口。
實在忍不下去了,等他空了,不,就今晚,必須做點什麼,讓她恢復到正常水平。
她走回魏瑪的租房,算飯後消食。走一走路,吹一吹風,腦子容易清醒啊。不過她不願意想太多,在他胃病好之前,她要盡力去調養他。她愛他。不論結局。最能傷害她的,不是他的敵人可以對她做什麼,是他能對她做什麼。
所以這一天,周硯真的太好。
她知足。
夜色蕭條。南城已和兩年前迥異,高樓大廈林立,翻了不知幾番。她沿著江岸走,隔著滔滔江水,觀望江對面的南城,遠處燈火閃爍,時不時交疊著“南城歡迎你”、“廣袤大廈”等字形。廣袤大廈,是周準的商業帝國。南城被大江分割,以東就是周準的天下。其實大橋勾連著,只是倆人都蓄勢待發吧。
回想起那張幼童的照片,她怎麼、怎麼都無法釋懷。心疼,因為勇於承認的愛,加倍。
兩年裡,她在他皮鞭下有多痛苦,她在他冷酷下有多寒心,她在他的逼迫下又有多強大!可是周硯呢,他的強大、孤獨,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回南城,是她自己選擇了“以色侍人”這一條路。她大可接手周硯給的更強的身份,在商場上把林西訣殺個片甲不留。可是如此,周硯會做得比她更好。她想要的,是林西訣和顧清清情感上的奔潰,苦不堪言,最終,一無所有、繩之以法。
抱臂,突然很想著急報復他們。
因為,她現在覺得幸福。
好飄渺的感覺,很多很多年以前了吧。
“沈眉,我終於等到你了。”熟悉的、清流般的聲音。
恍惚間止步,路走到了盡頭,拐角就進小區,而顧栩生在拐角處攔住了她。突然有點陌生了,也許不太久,感覺好久不見。或許,一直沒記住他把。
昏黃燈光下,還是乾淨得不像話的精緻容顏。魏瑪漸漸恢復,走出情傷;趙凡還在。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感覺他會一直在。顧栩生的分手,說上來在現代男女快餐愛情裡不算殘忍,只是他非要給她一個“小三”的名頭。
除了一個愛玩命的男人,她面對誰都不願意委屈。
“你找我幹什麼?”本來想直接走人,他到底幫過她握著點她的底。顧清清那回錢財兩清,保不齊他又要以此威脅。不如先結局,她闌珊倚在路燈柱子上,雙手纏繞玩樂。
“你有危險。”顧栩生眉頭緊皺,很嚴肅。
“我知道啊。”她繼續玩手指,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周準,林西訣,潛伏者,她當然危險。
“你可不可以上點心,那是你的命!還有你孩子的!”顧栩生不高興了,音調拔得高高的。眉頭緊皺,跟個孩子似的。
她哂笑,抬眸看他:“怎麼連你都知道我懷孕了?”臺央餘號。
“因為我在意你,我要追你。我之前不分手,是因為……我看不到希望。”他垂目,忽而情緒悲傷了,被帶進去。
她沒留一點情面:“所以,在你和魏瑪提分手之前,我給你什麼希望了嗎?”從頭到尾,都沒有吧。甚至她找他,都被周硯罰得徹徹底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