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訪談》,盧楓代表縣委連寫了好幾次檢查,又跑北京找了人,給省裡打了招呼,才算過了關。後來,盧楓又大養其豬,想借養豬的機遇發財,但這樣大哄大轟地用行政命令的那一套辦法去上經濟的新臺階,本身就是違反經濟規律的事,怎有可能得到效益和實惠,啟動雉水這個縣脆弱的經濟呢?因此,養豬又失敗了,差點又上了焦點訪談。
盧楓這時候才算明白過來,經濟工作是小磨子日砸石滾――石打石(實)的,不能有半點虛假,小康也不是一天能夠達到的。爭先進位,爭省裡十強、全國百強也不是那麼容易的,經濟騰飛要有錢,沒有錢,那個十強百強只能是吊在空中的蘋果,看著人家有本事有實力的人去吃。
可盧楓腦子一轉圈,心想,不能在物質上趕超其他縣市,咱不能從精神上趕超嗎?這時候他從報紙上看到外省有一個縣文明村鎮建設搞得不錯,提出向舊的傳統習慣告別,改吃衛生水,上衛生廁所。他就靈機一動,要在全縣進行推廣。於是,他就組織六大班子召開動員會,組織萬人簽名,然後又組織各鄉鎮及各行各業,抬著橫標,組成萬人隊伍進行遊行,大造聲勢,在全縣開展了始無前例的、聲勢浩大的衛生革命,這就是:
改土廁所為水封式衛生廁所,改吃井水為小壓井水。
長青鎮自然也要來這場革命,況且楊小建也想進步,想進步就得緊跟。於是,家家戶戶把舊廁所都扒了,改成水封式廁所。把各村的水井給封了,打小口水壓井。這一改,群眾一家又要多花一千多塊錢,就有不少農民想不通。想不通盧楓就號召各級黨組織做好思想政治工作,講改水改廁的偉大意義和深遠的現實意義。宣傳部還將改水改廁的好處編成了戲曲段子,要求各鄉鎮文化站組織宣傳隊進行排練,在群眾中進行演唱。
本來我是在家裡發展家庭副業,等著退休的,可盧楓一搞改水改廁,就又將我這位老傢伙攪和起來了。楊小建親自開車來到額家,說,汪老,你得幫我的忙了,縣裡搞衛生革命,改水改廁,現在發動群眾很困難,你作為文化站,要配合著大造些聲勢了。我說,楊書記,看你說的,這事多重要,我咋著也得帶頭乾的是,何況這也是我的本質工作,你說怎麼幹,我堅決執行的是。
其實,楊小建叫我上班,還真有難事兒。原來。長青鎮是個文化盲點鎮,我有戲班子,于傑萌臨時找幾個村中俊男靚女,借長青中學一套鑼鼓傢什,成立了一個衛生革命宣傳隊。可他們都是外行,怎麼排?怎麼演?怎麼唱?他們都沒有弄過,不請我請誰?更要命的是,楊小建想請縣劇團的演員來輔導,我不出面,蔡平咋麼會答應?現在劇團的任務也重得很呢。我來了。老將一出馬,那就好辦了。我給蔡平打電話時,蔡平二話沒說就答應了。
第二天,一車人從縣劇團趕到了鎮政府,我急忙出來迎接面包車上的紅男綠女一下來,我楞了:原來是小白鵝帶著拉二胡的幾位男女來了,我的心一下子慌了起來。後悔自己木有向蔡平交待,派人來輔導別派小白鵝來。可這時候,她來了。我也是沒有辦法的是。只好硬著頭皮,紅著臉上去,連說歡迎歡迎。小白鵝卻沒有什麼,汪站長長。汪站長短地叫著,好象過去我們之間啥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嘰。
那年那次出事後,小白鵝並沒有後悔。可她想不到的是文革後期我竟然在學習班裡與仇人丁建結成了好友,還為吳中送王八。出盡了洋象,這就使小白鵝不能原諒我了。有一次我約見小白鵝,小白鵝對我“呸”了一口。以後就再也沒有理我。好在是,丁建當了體委主任後不久,帶著中學生運動員到地區比賽,暗中姦汙了一位女運動員,被判了重型,小白鵝這才算出了那口惡氣。
小白鵝教額們鎮裡的宣傳隊員唱段子,拉二胡的給他們伴奏,我在文化館時學過打鼓點,就教隊員們打鼓點。可打鼓點的幾個男青年很笨,學了一上午也木學會幾個“得得吭”,我就有些不高興。這時候,楊小建下鄉檢查改水改廁工程回來了,聽到宣傳隊的鑼鼓聲響起來了,就很興奮,來到宣傳隊,關心地說:“好了,好了,同志們,辛苦你們了,都十二點了,歇歇吧,快收傢伙洗洗手,到白雲樓吃飯。咱鎮裡再窮,我也要請大家喝兩盅。”於是,我們就放下鑼鼓傢什,去吃飯。
白雲樓是一位個體戶開的飯店,卻很注意都市味,有一種附庸風雅又加上俗味,空調雅間叫這花那花的名字。衛連生間也不叫衛生間,卻起了讓人猜謎一般的雅號。如男衛生間不標男字,也不畫個男人的形象符號,而在門的上面寫著“觀瀑亭”三字,女衛生間則標明為“聽雨軒”。這時候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