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政委安慰了孫秀才一番,就走了。陳政委走後,孫秀才又回到屋裡哭了一會兒,還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耳光。
不幾天,日本鬼子又來掃蕩,日軍依然要請孫秀才跟著去唸皇軍的佈告。
鬼子小隊長與翻譯王二狗來到孫秀才家,鬼子小隊長笑嘻嘻地將那面銅鑼交給孫秀才:“你的,繼續為皇君效勞,你大大良民的是,皇軍馬上就要勝利了,對你要大大的有賞!”
孫秀才也用鬼子的中文話,學著小隊長的腔調,對鬼子小隊長說:“好的-好的-大大的好的,我大大地為皇軍效勞的是。”
於是,孫秀才就接過了銅鑼,還笑著“當”地試敲了一下,做出個很積極為皇軍效勞的樣子。
接著,他就跟著鬼子小隊長出了村。
村西口有一個打麥場,打麥場旁邊有幾個麥秸垛。麥秸垛旁就是通往蛤蟆灣的小路,連著一望無際的麥田。
孫秀才走著,跟在小隊長的馬屁股後面,鑼時不時地碰到大腿,發出輕輕的銅音。孫秀才眼睛盯住了那麥秸垛旁的散麥秸。當他走到那麥秸垛旁的散麥秸杆旁的時候,只聽孫秀才“咩”地一聲,這怪叫很長,是從孫秀才喉結裡發出來的,歇斯底里,很是糝人。鬼子們和偽軍們都不自覺地回過頭來,好奇地看著孫秀才。只見孫秀才身子向後一仰,倒在那麥秸草地上,口吐白沫,昏了過去。
“孫先生,孫先生,你的怎麼啦?”
鬼子的小隊和偽軍都停下來,圍住了孫先生。
王二狗忙上忙下,先是給孫先生掐人中,後是往孫先生口裡送開水,但無論怎麼整治,就是不見孫先生的陽氣,人象死了一般。
鬼子小隊長還有任務在身,急吼吼地問王二狗:“他的,什麼的幹活?”
王二狗回答說:“報告太君,他的羊羔瘋的幹活。”
“羊羔瘋是個什麼東西?”
“羊羔瘋就是癲癇的幹活。”王二狗回答說。
“喲唏喲唏,我的明白了。”
鬼子小隊長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就讓王二狗開路。
待鬼子走遠了,孫秀才才起來,他抖了抖身上的麥草,擦去嘴角的白沫,冷笑著看著遠去的鬼子隊伍。他仰天吸了一下新鮮的空氣,吐去剛才見到日本鬼子的晦氣,第一次感覺到與日本人鬥法取得的勝利,不再為鬼子效力,表現算是對得起鄉親、也對得起民族,心中那種寬慰感,那種愉悅感不亞於看了一場大戲。
當然,這一苦肉計騙過日本鬼子的眼睛靠他孫先生一人是不能夠完成的,這還必須有王二狗的幫忙才行。也是差不多的時段,王二狗也被陳政委談了話。當然,陳政委與王二狗的談話從態度上、從談話內容上與孫先生有著質的區別,一個是勸慰,一個是警告。王二狗嚇得渾身如同篩麥糠,連連點頭哈腰,表示不再做出賣民族的事,願意為抗日出力然,力爭將功贖罪。之後,他果然為新四軍提供了不少有價值的情報。
孫秀才裝病不願為鬼子效力,這種表演還是讓鬼子小隊長看破了,只是這傢伙並不馬上揭穿,他想起在中國學到的一個成語――將計就計,於是,他陰險地笑了兩聲。
只隔了五天,又是那位鬼子小隊長帶著一隊鬼子兵和一幫子偽軍,在王二狗的引導下,再一次地來到大孫莊。他們又同樣地找到孫秀才,還是將那面銅鑼交給了他。
孫秀才依然笑笑,同樣“當”地一聲試敲了一下,裝作滿樂意為鬼子效勞的樣子,同樣又說了聲“好的,額的大大的為皇軍效勞的是”。就跟著他們出了村。
這一次,孫秀才走到村口的麥秸垛時,羊羔瘋也沒發作,可他剛走到村口的乾溝崖,孫秀才的羊羔瘋才又發作了,只聽他還是“咩”地一聲,躺在了一堆乾草上,“昏死”了過去。
這時候,王二狗又象前次那樣,給孫秀才掐人中,往嘴裡續水。
鬼子小隊長脫下了他的白手套,格格格地笑了幾聲。他阻止住了王二狗的對孫秀才的擺弄,將王二狗推到自己身後,自己來到孫秀才身前。鬼子小隊長仔細看了看孫秀才的臉色,又格格格地笑了幾下,回頭問王二狗:
“他的又是羊羔瘋的幹活?”
王二狗回答說:“是是,報告太君,他的正是羊羔瘋的幹活。”
“嘿嘿嘿”,鬼子小隊長笑聲變了一種調兒,說:“好,好!羊羔瘋的,好辦,我的大大的會治的是。”
說罷,他指揮幾個鬼子兵,扒光了孫秀才的衣服,將孫秀才結結實實地按在地上,使他動彈不得。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