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帶的著的。”
聞言楚留香一怔,接過絲帕仔細看著。
這是潔潔的東西。
只見粉白色絲帕的一角繡著一隻素雅的蘭花和一行小詩
一一春來江水綠如藍。
含著憶兒的名字又帶牽著蘭花,寓意很是不錯。
一瞬間他竟又把這絲帕佔為已有衝動,畢竟他們連一個像樣的訂情信物都沒有,孩子就這麼大了。
摸摸鼻子,不動聲色將絲帕收入袖中……
心中默唸:憶兒沒看見,憶兒沒看見,憶兒沒看見!
眼晴卻在尋找憶兒的身影。
隨著憶兒的目光他看到了一對普通父女,小女孩大概有七八歲的樣子,一直纏著父親撒嬌要糖葫蘆,父親看著女兒無奈又寵愛的目光,最後小女孩如願以償的拿著紅紅潤潤糖葫蘆的笑著,似乎又想起什麼,把糖葫蘆遞到父親嘴邊:“爹爹,你也吃!”
“太酸了,丫頭自己吃吧!”
“嗯!”
看見這一對父女,楚憶沮喪非常,什麼時候他和父親也能這般相處自然。
驀然,眼前出現一支紅紅亮亮的串子。
一一是糖葫蘆
再看著遞來糖葫蘆的人。
一一楚留香正尷尬的不知何如是好,好像他手中拿著不是糖葫蘆,一個什麼奇怪的事物似的。
總之,楚香帥與糖葫蘆自是十分不搭調。
楚憶調笑笑一笑,竟如微風吹過滿山桃花。
“謝謝阿爹!”楚憶開心的接過糖葫蘆,連聲道謝,可不知怎麼一回事啊,“阿爹”一詞竟然脫口而出,等楚憶自己反映過來時,楚留香正欣喜的看著他。
屬於男性的大手爬上他的頭揉著他的頭髮,信任與慈愛與母親的嬌愛與溫柔完全不同的感覺。
“再叫我一聲可好?”
“阿爹……”
那是預習過無數次,作夢都想要叫出口的稱呼。
楚大哥很喜歡那個叫楚憶的孩子,從兩人一見面她就知道。
當她聽楚憶叫楚大哥‘阿爹’時,一切都能說的通了。
那孩子身上有楚大哥的影子,只是他笑起比楚大哥更有魅人風彩,所以她常常看見楚大哥著憶兒的笑容出神,她想,也許憶兒的笑容更像他母親些吧!
關於憶兒的母親,楚大哥從未對她和紅袖或者甜兒提過,而有些事是要永遠放在心底珍惜的,但楚大哥的笑容寂寥了不少。
楚大哥現在很開心,任何人都能感覺到。
最近船上總能看到憶兒的身影,有時楚大哥會指點一下他的武功,有時兩人會對對弈,有時憶兒會吹笛子給大家聽。
憶兒總會在天黑之前回他住的客棧,第二天會再來,要不楚大哥去找他。
憶兒喜歡吃糖漬蘭花,身上總是一股淡雅的蘭香。
楚大哥說,過幾年憶兒成年了要教他喝酒、品酒。
憶兒對無關的人比較不上心,相處前三天總是把她和紅袖、甜兒弄混。
她希望憶兒能和他們一起相處下去,可是究竟是她想太多了。
接近傍晚的時候,楚留香便在江邊草亭中納涼,一下一下輕揮摺扇雅意無比。
湖邊有夏日獨有的鳥蟲叫聲,湖中隱隱的浮出月亮淡淡的影子。
身後傳來由遠至近的腳步聲,漸漸清晰。
兒子的腳步聲他怎會聽不出。
“你不是早早的回客棧了嗎?”
見身後無人回答,楚留香一個轉身,眼前一驚一亮。
那是少女,大概十一二歲,一身翠綠紗衣,同色小短靴,流雲髻左邊簪著一隻粉小珠花,右邊微微露出一隻碧玉釵,長髮與翠色髮帶齊腰。
是一個很美的少女,過幾年怕是比迷倒一干男人。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她長的和憶兒一模一樣,還有腰間的玉笛也是憶兒常常帶在身上的。
再看她背後揹包袱,許多事他竟然不敢想下去了。
他曾經希望他是個女兒,現在“他”真的變成“她”了,反而不知是喜還是……
“你……”楚留香嘴一動,竟不沒有再說下去。
只見少女利落的撩起裙角就這樣重的跪在楚留香面前:“父親請恕憶兒不孝。”
“你這是要走了嗎?”
“是的,女兒出來兩個月是該回去了。”
“走”與‘回去’的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