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原來小姐你還不如我”的表情。
卿塵不服氣的托腮靠在桌上,她從未想到生火居然如此不易,更可氣的是眼前十一一臉調侃神情,看他忍得辛苦,沒好氣的說:“想笑就笑,幹嘛表情那麼古怪?你又不比我好多少,五十步笑百步。”
十一看著她黑一道白一道的小臉,忍了忍,卻終於還是大笑起來,爽朗的樣子使他看起來英武中帶上三分瀟灑,一時間陽光萬丈萬里無雲的樣子。
卿塵恨恨跺腳,道:“笑!你生不起火來,別說藥不能煎,大家也都餓著好了,看誰著急。”說罷修眉上揚,鳳目微挑,做個要挾的表情,甩手走人。
不管十一在外一臉哭笑不得,她自顧入屋配藥。品種繁多的草藥有些她之前便認識,有些根據得到的記憶才知道,那種感覺斑駁陸離,穿插心間,彷彿有些東西在思想裡是她的又不是她的,說有又像是沒有,在需要的時候會突然冒出來,還沒有時間理清,繁複生亂。
她思索著仔細挑選藥材,不敢馬虎,冷不防十一掀簾道:“哈,成了。”
“成了?”卿塵隨他出去,頗帶懷疑:“沒滅?”
“燒的好好的。”十一神情中帶著點兒得意:“此等小事,難不倒本……少爺。”
她不以為然的挑挑纖眉:“那麼煮飯的事情當然也難不倒你,有米有菜,如此拜託了。”趁十一愣神的當,她大力拍上他肩頭,並故意落在傷口處,在十一“哎喲”痛喊時又露出靈黠的眼神,盈盈笑語:“先看看你的傷。”
十一氣結,卻對著她一張笑臉無法可施,只好自認倒黴。他肩上左臂都有輕傷,左臂一道稍重流了不少血,卿塵仔細看去,竟像是刀傷。話到了嘴邊想問卻又停住,只著眼仔細打量。見他一身黑衣雖然穿著簡單,但用的是上乘好料,暗起雲紋,裁剪得體,丟在桌上的長弓握手處纏以金絲,兩條精雕的飛龍盤旋襯於雙側,腰間佩劍素典古雅,銳意透鞘,想必都不是尋常人家的用物。
傷口處理妥當,十一笑道:“多謝。”
卿塵道:“不謝,煮好了飯過來,就當藥費。”
十一搖頭:“伶牙俐齒,一點兒虧都不吃。”
卿塵抱起桌上的藥:“承讓,彼此彼此。麻煩你先點火煎藥如何?”
“好說。”十一故技重施,從屋中拎出壇酒淋在卿塵備好的藥爐中,加了木柴,火摺子一碰即燃。
卿塵湊上前去看了看那酒,明眸一揚:“牛嚼牡丹!這可是浸了多種藥材上好的藥酒!”
“哦?”十一聞言,以小盞傾出酒來飲了一口,半晌說道:“好酒!”
卿塵好奇心起,伸手在酒罈中蘸了蘸,以舌尖品嚐。只一滴,入口清苦的藥香混著酒的純冽,久久不散,回味中衝的人心神舒泰。
她點頭道:“是不錯。”又伸手去壇中,突然“啊”的一聲將手縮回,壇底深處那截深色的原來是條蛇。
十一仔細一看,突然笑道:“這酒難道不是你泡的,當初這蛇是怎麼抓的?”
卿塵心中微怔,隨即鳳目斜挑看他:“我自有辦法,不勞操心。這酒值得一飲!”她將無法回答的事避開。
十一朗朗一笑,隨手倒了兩盞酒:“有幸相識。”
卿塵將酒盞接過手中,唇角輕揚:“有緣相見。”
兩人舉杯,飲盡後彼此照杯一亮,酒勁冽釅入喉清醇,都覺得痛快,沒遮攔的笑聲響起在屋中。
卻是燈火闌珊處
燈色輕淡,卿塵端了碗粥去房裡,伸手想試試那人額頭的溫度,卻在半空中停住手,一副面具隔在那裡冷冷劃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看起來像是睡著了,她遲疑片刻,最後還是放棄了心中念頭。手收回來時碰到那人身側的指尖,冰涼的劃過她的手背。
正猶豫要不要將他叫醒,一抬眸,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睜開眼睛,黑沉沉的眸子中有點兒疲倦的神色,但卻掩蓋不了那種似乎天生入骨的峻冷和深沉,靜靜的望向她。
“啊,醒了?”卿塵和他對視稍許,心中升起整個人被看透的感覺,彷彿那目光可以穿透一切,使人沒有任何保留的餘地。她輕輕將修眉一挑,起身去端粥:“吃點兒東西吧。”
那人閉了一下眼睛,緩緩搖頭。
“我知道你現在沒有胃口,但是什麼都不吃不能恢復體力,對傷勢毫無益處。”卿塵勸道:“而且吃了東西才好吃藥,那樣子藥效好些,也不傷胃。”
本以為還要再費些口舌才行,那人卻只停頓稍許,又靜靜的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