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博霓喝光了水,往書房走去,公寓有兩個書房,一個是她的,一個是魏楚學的,魏楚學看了她一眼,直接走到自己的書房裡,他們兩個就宛若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連招呼也不打,各過各的生活。
方博霓回來之前就吃過飯了,她不會煮飯做菜,而魏楚學也沒有要求她做一個賢妻良母,那她就繼續維持原來的生活。
她坐在書房裡認真地看檔案、打報告,三個小時之後,她揉了揉自己的脖頸站了起來,扭了扭腰,看一眼時鐘,已經差不多十點了。
她將檔案整理放好,接著她關了燈走出書房,客廳暗暗的,可以看見魏楚學書房門邊透出的光,她並不意外。
魏楚學是一個有能力的人,而且也肯付出努力,她之前就聽別人說過他是工作狂,當時她自詡工作狂,對這樣的話嗤之以鼻,但現在她佩服他了。
新婚之夜去書房工作這種事情她做不到,結婚那天繁瑣的程式弄得她快累死了,而他卻一臉鎮定,可見他本質上就是一個工作狂,再說她有時會因為愛美去做美容、逛街,她卻不曾見過他有什麼休閒活動。
方博霓洗了澡後出來,臥室仍是空蕩蕩的,只有她一個人,她從櫃子裡拿出一條薄被折成條狀,放在大床的中間,起到了完美的隔離作用。
“哼,這樣看你有什麼話說。”她忿忿不平地自言自語,早上他神情自如,可她仍是捕捉到了他一閃而過的不屑,當她是瞎子嗎。
她躺在床上時看了一下時間,十一點多了,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黃臉婆,她很少會到十二點才睡,她關了燈,唯有落地燈散發著溫暖的燈光佇立在角落,默默地守護著。
她閉上眼睛,沒多久就睡著了,今天她睡得很淺,所以魏楚學一躺下來她就醒了過來,她沙啞地說:“動作輕點,你吵醒我了。”
剛躺下的魏楚學一愣,“嗯。”
她迷迷糊糊地看了一下手錶,已經一點了,她不由得問了一句:“你每天都這麼晚睡嗎?”
魏楚學睜開雙眼,晶亮的黑眸在黑夜中不含疲憊,反而顯得很精神,“嗯,不算晚。”
不算晚,是指這個時間睡不算晚還是說今天他睡得還算早?
方博霓悶哼一聲,將頭埋進了枕頭裡,耳邊傳來他的聲音,“你不看看你現在的睡姿嗎?”
她現在的睡姿……她抬高頭,待看清情況之後臉一下子紅了,她睡前規規矩矩地正仰躺在床上,而現在她側趴著睡覺,一腿還跨越了她原先自己用來劃清界線的那條薄被。
“你自己認為你的睡姿如何呢,嗯?”魏楚學的語氣沒有諷刺,淡得像白開水似的,卻激起了方博霓的怒火。
“你晚上不睡覺,就是為了跟我討論睡姿嗎?”方博霓氣呼呼地說。
魏楚學卻以一種驚疑的目光看著她,“你弄錯了,我是因為工作到現在才睡。”
方博霓瞬間無語,很直接地轉過身,忽略他就對了,過了半晌,她沒有睡意,輕輕地轉過身,發現身邊的魏楚學已經睡著了,他閉著眼睛,呼吸平穩,她突然幼稚地想,難道只有她睡姿不好,他就不會打呼、不會磨牙之類的嗎?
基於這種不服輸的心態,她認真地盯著他看,昏暗的燈光之下,因距離很近,她可以清清楚楚地觀察他的五官,直挺的鼻樑,有型的薄唇,麥色的肌膚,閉著的眼睛在睜開時鋒利無比,此刻則蘊含著沉靜之雅。
這是一張怎麼看都妖孽的臉,方博霓想著魏楚學的風流事蹟,卻發現似乎沒有什麼印象,高三那年,她除了學校的課業還要學習公司事務,所以那時候的她不像同齡的女生將目光放在帥氣的男生身上,相反的,她的眼睛辨別不出帥與醜。
那時候的她太過早熟,看那一群像猴子似的男生只覺得他們幼稚無聊,每天不是想著耍帥把妹就是打架逞兇。
對魏楚學的印象就是一個負責的班長,他們說話的次數不多,漸漸地認識到他這個人是在跟魏氏集團有接觸之後,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有幾把刷子,將魏氏集團經營得蒸蒸日上。
其實就現在而言,她還是對他陌生得很,即便他們是睡在同一張床上的夫妻,她仍是不瞭解他,她認識的是身為班長的他,身為魏氏集團總裁的他,而私下的他……他們也沒有私下時間去了解對方。
他們的婚姻是一份合約,而她一點也不憧憬婚姻生活,就這樣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模式她還滿適應的,什麼都沒變,生活沒變,她自己也沒有變。
她不懂媽媽梁冰的憂鬱症,如果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