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必然有自己的道理,從上次之後,我已經不打算再對小姐的事存有任何的疑心。”
喬言微微點頭:“謝謝你,小印子。”她知道他說的是上次在梅園,自己被他逼問的事,那事兒過去了那麼久,她早就不放在心上。
“我確實有點顧慮,一是藍萱和梁端本名義上的兄妹,雖沒有真正的血脈關係,但終究好說不好聽,而且,知道這層內幕的人少之又少,如果藍萱有了孩子,叫這孩子日後怎麼活?”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二來就是……南郡的朝堂風雲洶湧,只怕到時候,奪嫡之爭會殃及到她。”
“孩子,永遠是女人最大的死穴,若是沒有這點,多少女人都能稱霸天下了。”她不經意似的一說,卻勾起了小印子的感懷。
他忽然從藍萱的身上看到了喬言,一瞬間,他似乎有點明白,喬言為什麼總是一副對人冷漠疏離的模樣,從來不與人交心,是不是她隱隱在下意識裡為自己切斷一切的牽掛和羈絆?
“就好像豔妃一樣,她到死都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她清幽的聲音在黑暗之中聽來有點淡淡的苦味。
小印子到底年輕,沒有從剛才的詩裡看出門道,但此刻他的腦子裡忽然蹦出:“梁閔”這兩個字來。
當下驚訝的說:“奴才想起來了,是梁閔!”喬言一皺眉,忽視掉那兩個字,點頭:“的確是梁閔。”
她又想到那日庭中相遇,她一曲《相思難》吹得梁閔臉容悽愴,哀怨非常,那會兒他幽幽的自報家門說“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母親是生是死,生在哪裡,死又在何處……”
他萬萬想不到,一代寵妃竟然會殞身在這個半上不下的破舊石洞內。
小印子忽然一揚手,自骷髏身後飛出一物,穩穩落在他手上,是塊剝落了金皮的牌子,就遞給喬言看,喬言拿起來仔細打量。
外表已經被附著上層層的苔蘚,但頂端的部分卻沒有苔蘚蔓延,而且還有被剝落掉的痕跡,她抬起頭,又看看牆上那些字,“你看牆角可有什麼東西麼?比如細小的碎金子。”
小印子舉目打量,視線在破舊的牆垣仔細找尋一番,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喬言更加皺眉,掂著這塊金牌,想要擦掉苔蘚看看這上面到底刻了什麼字,但她還是沒動,直接用帕子裹了起來,放到袖子裡,“一個孤女子,獨自在這個山洞裡,無食無水,能捱過幾天?不知道豔妃到底是得罪了誰,居然被如此殘忍的殺害。她……”
說著,她好像想到了什麼,一指那個骷髏架子,說:“你看那骸骨的底下可有碎金子?”
小印子眼光一閃,果然,在骷髏的恥骨之下,有一塊碎金,他再次招手用內力將它引到手裡。
“果然,果然……吳安人是個極其剛烈的女子啊……”喬言說著將碎金與金牌進行比對,不出所料,介面完全吻合。
小印子也看懂了,同樣唏噓出聲:“想不到她竟然會吞金自裁。”
“洞裡無食無水,出去又上去不得,荒山野嶺,哪會有人會來救她?死是早晚的事,能早些擺脫絕境也是個辦法。”喬言將碎金也和那金牌包在一處,仔細收好。
小印子卻沒有她這般的瀟灑勁兒,他問道:“小姐不必擔心,待我氣力恢復些,上去是不成問題的。”
喬言點頭,根本不怎麼在意:“你功力大漲,我還沒同你道喜。”
小印子忽然苦笑,“小姐你可知道,或許這層功力開啟之後,我將有十天左右運不得真氣,使不得內力,如此,十天,只怕你我都要餓死在這裡了。”
得意的將手裡的手帕包在他面前晃了晃,說:“大不了分你一塊碎金好了。”
小印子心裡一翻,原來她的不怕不擔心是因為早就做好了玉石俱焚的打算。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倆一起葬身此處。她的仇,他的恨,都還剛剛開始。
當下他盤膝而坐,把衣服重新披在喬言身上,囑咐她說:“如果再次氣不歸脈,小姐不要管我,真氣亂竄,很容易傷到你。”
喬言輕輕一笑,拉緊衣服,笑眯眯的看著他邪魅已極的容顏,和認真的神情,未知可否的說:“怎麼,你就對自己那麼沒信心麼?”
第五十六章:世上已千年(二)
等到小印子徹底恢復了氣力的時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他經此一次氣息緒亂,血脈噴張之後竟是如同鳳凰浴火,功力大增,堪破了自己一直沒能突破的境界,若是師傅知道,定然是要高興的。他心裡暗暗想著,舒展雙臂,深吸口氣,頓覺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