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來就是一場搏命的較量。
喬言最後看了那躺在地上的偉岸身軀一眼,似乎覺得眼前的一切都還是在夢境,如她每夜午夜夢迴一樣,再睜開眼的時候就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還愛他,他也不曾背叛,他們不曾錯過。
“小姐!”
有人破門而入,帶進來的是刺骨的寒風,往外走著的喬言默默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我好睏,小印子,我想回去。”
驚慌失措的小印子見她安好,一顆心就安下許多,什麼人的生死,才不關他的事,只要眼前的這個女子還安好,那就一切大吉。
“受傷了麼?怎麼臉上都是……”他頓住話語,沒有問下去,她臉上帶著點點紅梅般的血漬,而顯然不是剛才傷及的右耳流出來的。
“不打緊,這些……根本不是血。”她自己抬手蹭了蹭臉,摸下一點血來,粘在兩指尖,“這是報應,小印子,這是我的報應,是我們的報應。”
手上是她和他的血,最後,連血也混雜在一起,難道就真的再也難分離麼?喬言抬腳往外就走,然而,雙腿卻輕飄飄的像踩在棉花之上,又像漫步雲端。
“茅簷低小,溪上青青草,醉裡吳音相媚好,白髮誰家翁媼……”不是說好歸隱田園,享受獨樂的麼?為何,此刻,寒風徹骨的夜晚,卻留我一人,獨自彷徨?
無語問青天,青天也無言。
一切似乎在此刻都畫上了一個句點,一切似乎也塵埃落定。
在南郡的一年,恰似黃粱一夢,一夢南柯,醒來時,柯人也爛的剩下渣滓,再想回到從前,已是不能。
失去的,挽不回。放棄的,挽不回。被自己扼殺的,則是不可饒恕。
院子裡,已是換了一番光景,黑衣黑布蒙面的人們,見到喬言皆抱拳無聲行禮,若非步歿和山曉安排了這次行動,他們也許這輩子都不能夠得見蜃樓主的真顏。
輕輕揮了揮手,喬言用低低的聲音說道,“新娘子呢?”她忽然想到還有這個人存在。
“都搜過了,沒找到。”
“沒找到……”她輕挑唇線微笑,你將她看護的好嚴謹啊。看來此人絕對是非常受林府保護的角色。
“都回了吧,記得按你們的師傅吩咐的去做。”
“是。”
走得乾淨的院子似乎除了死屍,什麼也沒發生過,大紅的喜字還是那麼刺目喜氣。
“先將血止住,回去好好包下。”她愣神的功夫,小印子已經用隨身的傷藥給她簡單處理了耳朵上的傷。
“這是什麼藥?”
“止血藥啊。”
“那喝下去,是不是這裡也不會再流血了?”她接過那個瓶子作勢欲飲下去。
“別鬧了。”從不大聲說話的小印子,忽然提高了語調,皺著眉頭怒視她,“再不回去,山曉就要露出馬腳了,你要害死她麼?別忘了,今晚慕王妃可是要召見你的。她能抵擋住多久?”
一語驚醒夢中人,喬言啊了一聲,慌忙朝馬廄跑去,是啊,她已經殺死了一個心愛的人,不可以再失去任何一個重要的人!
山曉,一定要等我回來啊!
第一百一十七章:天地度我心
喬言回到梁盟他們所在的落虹崖行宮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破曉,出乎意料的,先前去打探虛實的小印子回來說,本該替換她值夜的山曉並不在房裡。
“那去哪兒了呢?”
這下可有了麻煩,山曉是化妝成喬言的樣子替換她昨夜的值夜工作,而如今,喬言回來了,那那個化成喬言模樣的山曉就該撤下偽裝才是,可現在的情形,卻十分叫喬言為難,最後跟小印子商量了下決定,她暫時先藏在屋裡,等到山曉回來,問明緣由兩人在各自換回本身。
最後,小印子為難的欲言又止。而他的那點心思,在喬言眼裡一看則明,於是立即決斷的讓他快馬回寒陰。門去,蘇醉雖是武功高強的厲害角色,可他畢竟已經多熬了這些天,一個人的生死總是難以讓自己做決斷的。
如果不盡早回去,蘇醉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這個最愛的弟子。
聽完喬言的勸解,小印子略略放下心,伺候她梳洗一番,又給傷處換了藥,卻還是不肯會自己的房間休息。
像是預感到什麼一樣,就想呆在她的身邊不想離開。
喬言也沒趕他,本來也沒有什麼睡意的她,手持一捧書卷,靜靜的靠在床邊,身上披著一條棉錦絨被。剛剛沐浴完畢,頭髮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