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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林夕陪著他笑。

他說的司徒是林夕的管絃師傅,一把年歲已到花甲,只是前兩年被林啟泰挖來做了林夕的西席,不再過冷清的山野生活。

想要見的人分明就在身邊,他的手明明正有力的拉著自己,然而,她已經沒了剛才的興致和喜悅。

那個義父籌備的家宴比她來得要更重要的多,的確,節日裡的家宴不僅僅是一場宴席那麼簡單,她們坐在一起,接受的不僅是林啟泰施與的養育之恩,更多的她們還要仰視他的威嚴,家宴已成了一種無形的枷鎖,壓的她們喘不過起來。

所以,他的回答讓林夕清楚的明白了,他不會帶她走,現在不會,將來,也不會。

她,再無希望。

***

暮色四合,雲蒸霞蔚,自然到靜謐的夜幕輕輕籠罩了下來,姬隨山的頂端有大片的空地,林夕到林府的那一年,林啟泰在這裡種了不少的小雛菊。

如今,這裡已經是生機勃勃的安然一片紫色海洋,隨風擺動中,陣陣的花香撲入鼻息,林夕靜靜的靠在邵樂飛的肩膀,和他一起望著慢慢露出臉孔的月亮。

兩人沒有說話,四周圍偶爾有一兩聲的蟬鳴,也不惱人。只是在提醒她們,夏天過去了。

“采薇采薇喲,薇亦作止。曰歸曰歸喲,歲亦莫止。靡室靡家,獫狁之故。不遑啟居,玁狁之故。采薇采薇喲,薇亦柔止。曰歸曰歸喲,心亦憂止。”

林夕靠在他的身側,輕輕的哼唱著,這是她和他都喜愛的詩經一首,她笑說,這首寫的最有味道。比那桃夭還勝上幾許。

他卻嫌棄采薇之詞過於淒涼。

是他不知,比采薇更加淒涼的,是他身旁的伊人。

“四牡翼翼喲,象弭魚服。豈不日戒?玁狁孔棘!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行道遲遲喲,載渴載飢。我心傷悲,莫知我哀。”中州的傳統小調,加上這首悽美的辭藻,在林夕柔美的嗓音唱來,竟有種別具天成的韻味。

似是雨後的春筍,無奈的慢慢破土,其實心裡,是甘願一輩子永眠地下的。

邵樂飛一手搭在她的肩膀,半是摟著她,半是抱著,她慢慢從他的肩頭滑到他的懷裡,依舊閉著眼,哼唱著小區。

曲子很慢,很悠揚,很綿長,像一尊寂寞寫滿的美酒,越是品味,越是苦澀。

邵樂飛拍拍她粉嫩的小臉:“怎麼?酒喝多了?”

林夕微眯著眼,撇他:“我就那麼小的酒量?”

邵樂飛又笑,下巴抵在她的頭上:“看,月亮出來了。”

“恩?”她略略坐起身子,朝天邊看,果然,剛才朦朧不清的月,已經初具輪廓,只是被雲層擋著,看不大真切。

她復又趴到他的腿上“山曉說今晚會有流星。”

邵樂飛一愣:“今日陰雲漫天,哪來的流星?她這樣說,你也信?”

“為什麼不?”她仰起臉,看他,怪聲問道:“她是我姐姐啊,怎麼會不信?”

邵樂飛被她一雙寒若深潭的眸子吸引,帶著一點心疼的說:“總是那麼單純的可愛,罷了,罷了。”

林夕悄悄垂下睫毛,“不是有樂飛哥哥保護我麼?夕兒什麼都不怕。”說這話的時候不是不心疼,而是,她必須要這麼說出來,讓他,讓他們都相信,她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只是一個會和大姐爭風吃醋的小姑娘。

“是呀,三姐就會騙我,她還說今天會回來陪我呢。”林夕賭氣似的坐起來,一臉的不高興。

“她那裡有些麻煩,一時怕是回不來的。”邵樂飛站起身,一把拉起她,“走,還有一個地方,我要帶你去。”

“哦,”林夕拍拍身上的土,他要帶她去的地方她從來不問,這算不算也是一種近乎愚蠢的信任?

邵樂飛並未察覺林夕已經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自顧自的說下去:“山曉要滅掉福隆幫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夕兒知道福隆幫麼?”

林夕搖搖頭,等著他繼續說。

“那是一個江湖的組織,算是一方的地頭蛇,若說起來,他們也算是有二十幾年的家底,不過,近來義父相中了他們的地盤,也不能怪義父,你道他們的地盤在哪裡?正是通往南郡的必經之路,這裡的官道只有一條,被他們佔據還了得?”

林夕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看她的樣子,邵樂飛笑道:“整日就是吹拉彈唱,讀詩文,也不見你看個兵法。”

“我看那個幹什麼,有大姐看,可以幫義父就夠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