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飛”她靜靜開口,眸色沉靜的如寒潭。“如果這就是你想要的,那麼,我願意和你遠走高飛。”
男子愣住,隨即輕蔑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林夕,你不會到現在還傻傻的認為我真的會娶你吧?一個有著頑疾只能看不能碰的女人,有什麼資格做我的妻子?”
“我娶你?”男子神色間的不屑更甚“我邵家豈不是要斷子絕孫?”
“畜生”山曉大罵出口,揮拳便打。
邵樂飛抬手架住她的拳頭“你什麼時候打的過我?別忘了,剛才我還饒了你一命。”
“也就是說,”林夕依舊平淡的開口,神色清冷,看不出悲喜。“那些話都是騙人的,你也從來沒有愛過我,是麼?”
“哈哈”邵樂飛將外袍套在身上,“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是黃毛丫頭,整天動不動就把情愛掛在嘴上?我可以明白的告訴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更不可能愛你。
“我接近你不過是要博得老傢伙的信任,現在離開你,是因為我已經得到我想要的。而你於我,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你明白了?”
一字一句清晰無比的從邵樂飛嘴裡吐出,似一刀一刀緩慢的在心頭刻著,一筆一劃寫的都是背叛。慢慢磨鈍的刀刃捲起細碎的鋸渣沒入胸腔,林夕卻是絲毫沒有感覺。
疼痛到了極致便是無痛無覺。
林夕用力將這張醜陋的嘴臉印在自己腦海裡,這深入骨髓的愛和痛她要一起收回。
她輸了全部但至少要留下尊顏。
“啪”
下一刻,邵樂飛的左臉頰浮起五根紅腫的指痕。
畫眉鳥般妖媚又不失清澈的眼睛裡翻騰著混亂的靜,那是一種根本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出現的沉靜,沉靜的近乎死寂。
林夕站在桐花樹下,滿天的花瓣飄飄搖搖落在她的肩膀。她嘴角帶笑,昏慘的如同月光。
“邵樂飛,我果然看錯了你。”
“我不知道這樣一幅不中用的身子能給你換來什麼,但是我知道……”
她手中的碧落寒光一閃,向自己胸口劃去,心口處驀地湧出鮮血。殷紅的色彩灑在薄如蟬翼的白色花瓣上,綻開一簇一簇的絕色豔桃。
“請夜幕蒼天為證,以心尖之血入誓:從此刻起,凡是邵樂飛想要得到的,我林夕必將不惜一切代價與之爭奪,不死不休!”
詛咒般的誓言聲聲迴盪。
蒼遠的青山亦為她的話染上無情的蒼涼。
“邵樂飛,終有一日你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痛心疾首,悔恨終生”。
女子決絕的轉身,背影孤孑,寥落星寒。
如有諾,死生契闊,月成朔,天也歿。
世間四百四病難,種種不過病猝,斑斑揪心狠絕。
風捲燈籠滴溜溜的亂轉,林府僻靜的後門內。
一豔妝女子著了件孔雀藍的針織披衫站在石子路上。斜靠在石洞門的側壁,翻轉著手裡的絲帕,面上滿是勝者的傲然,她擋住山曉的去路,斜睨一眼窩在她懷裡昏迷不醒的林夕。
“你現在還不相信我的話麼?哎,真是可悲,”幽幽一嘆,女子舒了舒袖子“三妹,你這樣能護她一輩子麼?”
“滾開”山曉將懷裡的林夕抱得更緊。
豔妝女子眼中輕蔑更深,不再糾纏,得意的甩了個花袖“何苦救她?不如死在樂飛手上還能如她所願。”
山曉狠狠瞪著妖豔的女子“陸嘉,做人要小心報應!”
“報應?哈哈哈哈,她不是正在受著麼?”放肆大笑,女子眼神愈冷“我們從來就不是善類,這點誰不清楚?哼,何苦在自己人面前假惺惺的做好人模樣。”
“閉上你的嘴!你我都是手上沾滿鮮血的魔鬼,只有林夕,她是唯一干淨的。”
“三妹妹,你可叫姐姐誇你什麼好,”女子笑得眼淚都要落下來“別自欺欺人了,山曉,她要是乾淨的,那紫衣現在就該活蹦亂跳的活著!還有那九門都尉周倉一家又該怎麼說?”
“最後提醒你一句,不想再進一次刑堂的話就快給她收拾乾淨。否則被義父看見……”
“不勞你費心,閃開。”山曉撞過陸嘉的肩膀,奔向自己的別院。不敢驚動其他人,只有莫三芝一人忙著給她打水絞帕子,她驚懼的看著林夕悽慘的模樣,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午時在府外等候大公子的時候,她還是那樣的精神熠熠,眉眼中是藏都藏不住的喜悅之色,區區三個時辰不到,怎麼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