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婉兒出聲,一雙精工細作的靴子停在夏瑞熙的視線內,“你真忘記我了?”
注:據《左傳》記載:公元前581年的一天中午,晉景公姬獳品嚐新麥之後覺得腹脹,便去廁所屙屎,不慎跌進糞坑而死,成為有正式文字記載的第一個被糞坑淹死的君王。
第五章 豪門惡女(一)
先不論夏瑞熙對這位貴公子並沒什麼興趣,單論他對她耍的這種下作手段就令她反感萬分了,她自然沒什麼好臉色。站她冷冷地說:“這位公子請自重。我從來就不曾認識過你,又何來忘記之說?”言畢拉著婉兒就走。
趙明韜不慌不忙地攔住她:“我不信你真能忘了我。莫非你是在生我的氣?我知道你上次受大委屈了,但你放心,日後我一定為你出氣的。”
夏瑞熙不耐煩地抬眼瞪著他,聲音越發冷淡:“我看你也是讀書人,應該知道男女大防之禮。你若是還要胡說,我便要叫人了。我知道你認識我父親,應當知道他就在不遠處,我若是喊出來大家面上都不好看。走開!婉兒,把這個登徒子給我攆走!”
婉兒嘴唇囁嚅了幾下,害怕地看著趙明韜,身子卻不動。夏瑞熙見她那副慫樣,一口氣上不來,連帶著看她也不順眼起來,只恨不得連她一併趕走了事。這個丫頭一到關鍵時刻就藏頭縮尾,一點作用都不起。上次她被歐四少羞辱時婉兒是這樣,這次被趙明韜設計攔住,婉兒還是這樣。若剛才跟著她的是純兒,想必早就大罵趙明韜了。
“你這眼裡容不得沙子的脾氣還是一點都沒變。”趙明韜把夏瑞熙的憤怒俱看在眼裡,微微嘆口氣,“莫非你後悔了?可你後悔已是遲了,你忘了我,也不該忘記那件事,你已沒有退路。”
他一雙幽寒若深潭的眼睛死死盯著夏瑞熙,話裡話外的威脅之意彰然若顯。夏瑞熙心頭一驚,卻不肯輸了氣勢,不甘示弱地瞪視著他,“你若是再亂嚼舌頭,小心我讓你斯文掃地!”她是真的認不得他,也不知道他是什麼貴人,她怕什麼?只是那雙眼睛寒氣森森實在是讓人不寒而慄。
遠處傳來純兒焦急的喊聲,夏瑞熙忙大聲應道:“我在這裡,你們快來!”她就不信這位壽王世子敢這樣在夏家其他人面前出現。
果然趙明韜垂了眼睛:“你走吧。有朝一日,我定會讓你記起我的。”
夏瑞熙恍若未聞,也不喊婉兒,氣沖沖地往前走。她雖是震怒之中,仍然保持了很好的風度,背脊挺得筆直,儀態巍然,心裡卻害怕得很。趙明韜那句“莫非你後悔了?可你後悔已是遲了,你忘了我,也不該忘記那件事,你已沒有退路。”讓她有些毛骨悚然,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到底是什麼事?值得這位世子拿出來威脅她?
婉兒見夏瑞熙也不喊她就走了,忙對著趙明韜行了個禮才匆匆追上去。
純兒帶著夏金和三四個護院氣喘吁吁地跑過來,一見著夏瑞熙便撫著胸脯道:“小姐,您可嚇死奴婢了。”
夏瑞熙還沒開口,婉兒就怨道:“你們怎麼才來?小姐和我等你們那麼久都不見你們的影子。讓你辦這麼簡單的事兒都做不好。”
純兒委屈地道:“奴婢去喊了人就迅速追過來的,走到那林邊時,見小路特別多,不知該走哪一條。遇到一個老婆婆,她告訴奴婢,小姐往那邊去了。奴婢迅速趕去,那邊的人卻說沒見過小姐,又說這邊還有一戶人家,他家娘子建了一所收錢的茅廁,經常有過路的女眷來光顧的。奴婢這才邊喊邊往這邊來,你們還好吧?”
人家成心要算計她,又怎能躲得過去?就算是純兒順利找到了她,只怕趙明韜也有其他辦法拖住人。夏瑞熙搖搖頭:“這事怪不得你。我很好,只是剛才沒錢付,人家不讓我們走,只好用婉兒的耳環做了謝禮。”她心中恨極那個助紂為虐,引她入彀的婦人,指著那緊閉的院子門道:“這婦人好生無禮,你們去給我把婉兒的耳環要回來!她若不還,給我砸了她的屋子!”
婉兒知道夏瑞熙是為剛才的事情要報復那婦人,她害怕得罪趙明韜,忙勸阻:“小姐,這樣不好吧?她若不還也就算了,畢竟咱們是用了她的廁所,該給謝禮的。再說……”她附在夏瑞熙耳畔輕聲道:“雖說她肯定是收了那位的謝禮的,但她也沒讓咱們現場抓住啊。咱們站不住腳。”
婉兒這一說算是提醒夏瑞熙了,她說得沒錯,那婦人雖然明顯地是與趙明韜勾結來算計自己,可自己畢竟沒現場拿住人,趙明韜又不是在人家裡截住她的,人家自然可以推得一乾二淨。而且,那婦人若是識趣地把耳環退了回來,自己更沒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