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一堆湯藥,估計在體內紊亂牴觸,藥效微弱了,不過,倒讓她靈臺清明,想清楚了前因後果,計中之計。
承軒聽她淡唇翻飛,說得飛快,問得凜然,卻不應答,只是不停地伸手來,想要擁住她,她見這般光景,便知猜測為真,越發激動,掙扎著,繼續說來:
“今日我被寧王扣在手裡,制在劍下之時,你上前說話,分他心神,我哥哥則在一邊,用伺機舉箭,射殺寧王,這其實是你們在進宮門之前,便合計好了的,是不是?你手不沾血,他一箭成名,你做你的仁德明君,他做他的肱骨能臣,是不是?不管我當時有沒有躲開,那箭,也是要射出的,是不是?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我哥哥一箭射偏,或者寧王一不小心手下使勁,怎麼辦?”
“沒有萬一,沒有,絕對沒有。”夜承軒有些不忍再聽,終究是強抱住她,將她按在胸前,深吸口氣。
“當然沒有萬一,因為那個萬中之一,本就沒在你的考慮之中,你寧願等它發生以後,再用一輩子去後悔,也不會因為害怕發生,而放棄冒險。”兮禾脖子一硬,抬起臉來,盯著他說。
說得承軒心沉:“不要再說了,阿苗。”
可那姐姐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還有賀蘭,她要替你去死,你怎麼不攔著她?還是說你讓她去的?她那麼傻,那麼愛你,你還要利用她。”
“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利用她,她捨命來救我,我自是感激她,以皇后之禮葬入皇陵,可好?”
“你到乾脆,皇后之禮葬皇陵,你以為她把命都抵給你了,就是想在皇陵躺著,宗祠供著?”
“你要是覺得,我還欠她,大不了百年之後,我到皇陵去陪她,來世也許給她,可這輩子,我只是你的,好不好?”
“我嗎,不是要尊我為長公主嗎,先皇遺命,不得有違,所以,你還得稱我一聲皇姐呢,準備給我擬個什麼封號?可不要太難聽,我能住丹桂宮嗎,還有青雲秘境,我也要。”
夜承軒見她先前激動認真,可突然間來了這幾句……胡話,便知道這姐姐是真的氣急了,到了那層怒氣反笑,放棄溝通,絕不原諒,拒絕治療的境地。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本能地將她打橫抱起,一邊抬腿進了朝殿,一邊喚著遠處的沈小福過來:
“小福子,關殿門,在外面守著。”
小福子動作麻利,殿門頃刻間閉合,兮禾有些疑惑,問抱著她在殿中轉悠的人:
“夜承軒,你要做什麼?”
“我要你!”承軒抱著她,行至玉階下,打量著上方的龍椅御案,似在猶豫,龍椅上好呢,還是御案上好。
“現在?這裡?”兮禾聽得瞠目結舌,又驚又嚇。
“現在!這裡!”那人很快選好了地方,拾階而上,將她放在那張寬大的金龍交椅上,椅上有織錦軟墊,她會好受些。
“你瘋了?這是金鑾寶殿,你是熱孝之身。”鳳兮禾想翻身往椅下滑,卻被那人抬腿來壓住:
“我生來便是儲君,除了登位,別無選擇,十七年隱忍,三日強掙,此刻得以嘗願,你讓我,如何不瘋?”一邊說著,一邊解開腰帶,褪了外衣,整個身子伏下來,雙手撐壓著,低頭來吻她,額間傷痕,閃動眉睫,小巧鼻尖,嘴角梨渦,玲瓏耳垂,輕輕細細地點印著。
“陛下……”她試著喚起他的正常理智,卻被那人如雨點般的唇印浸潤著,有些顫慄。
“我要日日朝堂上,都想得起你今日殿上承歡。”聲音低低地,磁磁的,落在耳邊,一聲“陛下”提醒了他,不過迷亂思緒卻在他處。
真是瘋了,那場景——滿朝文武在階下恭敬肅立,或是口若懸河,他高坐龍椅,眯眼淺笑,腦中盡是顛龍倒鳳——天啊,這昏君,兮禾不敢再想開去,又來討價還價:
“我傷口未愈,會扯開的。”
“我會輕些。”那人埋頭至她頸間,如猛虎嗅薔薇。
“我有些餓了……”她抬手去推撥那顆頭顱,包紮的雙手入眼,好似熊掌拍獸首。
“你那日答應了我什麼?”皇帝陛下被推得惱了,突然抬起頭來,盯著她問。
“啊?”
“我臨去西山皇陵前日,在這旁邊的偏殿,你答應了我什麼,說來聽聽?”那人一邊說著,一邊騰手解她腰帶。
“等你回來,我洗乾淨了給你。”
“對了,乖,給我。”那腰間纏繞繁複,這位連自己穿衣都得別人伺候的小爺幾下不得法,便放棄了,開始像剝筍般,從那頸間胸前的衣襟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