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意。
秦王趕來清池院時,日未過午。少年的步履一如既往地沉定穩疾,並不見丁點兒倉促。只一身沒有半點章彩紋飾的玄端,看得出是甫下了早朝便匆匆趕來的。
阿荼未及迎出來,他便已闊步進了廳堂,她規行矩步地斂衽執禮,稽首下拜。
他一面難得利索地點頭免了禮,沒有令她久跪,一面解了玄端外面的白狐裘,揚手掛到了門後的髹漆木施上。
算起來,入宮近七月,這是她第九次見到他。
“宮中空置的宮院尚有十餘處,都比此處要寬敞許多,你擇一處遷了。此外,今晚便撥幾個宮婢寺人過來。”十八歲的少年逆光而立,身姿筆挺,眸光淡淡落在她身上,言簡意賅,行事是慣常一言而決的強勢與利落。
依時下習俗,女子若有孕,及月辰,需在側室生產,而日後孩子誕世,也需要另闢一室居住……如此算來,這清池院,地方的確是太小了些,人手也實在少得可憐。
阿荼聞言,默了一瞬,片時後恭謹地斂衽為禮,語聲微低,極小意地試探著道:“外院的幾間屋子一直空置著,拾掇一二,闢作側室與乳舍尚可。”
“可否……待來年再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