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地說道:“妾身估摸著,筠秀如果有借據卻不拿出來,多半是在擔心得了琴閣也無人經營。就算她想把琴閣盤給別人,那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成事的。說到底,琴閣就算歸了她,她也得靠老爺您。”
公孫德點點頭。
李詠秋又說:“老爺忘了嗎?她的婚事如今算是攥在我們手裡了。”
“她的婚事?”
“程家山高水遠,我們是她身邊唯一的長輩,可不就得管著她的婚事嗎?她現在失了名節,嫁人已是不易。若我們想法子將她嫁出去,她必會對我們感恩戴德。到時候我們用婚事挾著她,要求她把借據拿出來,她也一定會答應的。”
“她真的會受挾制?”
“嫁人才是姑娘家一輩子的歸宿,難不成她還能抱著琴閣過一輩子?”李詠秋訕笑。
公孫德已經完全沒有主見,唯李詠秋是從:“那……把她嫁給誰好?”
“她要依例守孝三年,這個事不急。”
“那琴閣那邊……”
“琴閣以後不讓她去不就成了?就讓她按著三王子的意思,成天在家彈那張鳴幽琴好了。就算她把琴底彈穿了,也插不到琴閣的事上去。”
李詠秋說得句句在理,而且句句都合公孫德心意。公孫德動盪了一天的心情終於得到了平復,與李詠秋交換著心安的眼神,一來一往,仿如一對狼與狽。
第二天,曹樂正按照六公主吩咐,親自跑了一趟公孫府,將宮廷教坊編撰的一本琴譜送到了公孫筠秀手裡。
天家賞賜是何等榮耀?
李詠秋與白仙芝陪公孫筠秀接得誠惶誠恐不說,連一直縮在內院不曾出來的洪詩詩得了信兒,都跑來恭喜了侄女一番。
也因為此事,李詠秋正式將公孫德的書房撥給了公孫筠秀,鼓勵她精學琴技。反正公孫德一年到頭也進不了書房一回,有公孫筠秀主僕在,房裡的書和琴都不用她再吩咐人去照管了,她還樂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