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慈悲,求大王成全!”
若論逼瘋陸驚雷的本事,公孫筠秀認了第二,沒人敢認第一。聽她竹筒倒豆子似地一通劈劈啪啪就將整件事蓋棺定論,陸驚雷真恨不得將她掐死。
“有大王在這裡,你還不敢說實話,你到底在顧忌什麼?!你是傻子嗎?!”用力甩開鉗制自己的人,陸驚雷又要上前,卻再度被人制住。
“我說的就是實話。”公孫筠秀依然不敢看他,不過話語間並未動搖。
“你再亂說一句試試!”
陸驚雷終於爆發了,滿身戾氣,兩名身強力壯的御前侍衛一時不察,被他徒手掀翻。眼看他撈住公孫筠秀的胳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程仕之以為他要對公孫筠秀不利,也撲了上去,不過還未近身就被陸驚雷踹出去老遠。
公孫筠秀見程仕之無辜受累,也是又氣又急,忍不住替他回踹了陸驚雷一腳,高聲道:“有什麼衝我來!不要拿旁人撒氣!”
陸驚雷本就火氣旺盛,雖然被踹得不痛不癢,卻無異於火上澆油,擼起袖子就擺出要揍人的架式,嘴裡罵罵咧咧:“他奶奶的!真當爺捨不得打你是吧?!”
見這一幕,王后也怒了,立刻高聲令道:“快攔住他!成何體統!”
御前侍衛可不是吃素的,除了跌倒的立刻彈身而起,另外又有兩人加入了戰局。其中一人更是在陸驚雷背後抽出了武器。
明晃晃的刀光看得公孫筠秀心頭一凜,動作快過腦子,她本能地抱住陸驚雷,大叫道:“不要!”
“大王!”同時響起的還有陳貴妃的尖叫。
一時間,所有人的視線都轉向陳貴妃,發現竟是北澤王毫無預警地癱倒在座椅上。
陳貴妃已經衝了過去,王后也不甘落後,立刻扶住北澤王,讓他靠在自己肩上。
“快去叫御醫!”
“宣御醫!”
兩人一前一後下令,話音落下時忍不住互看對方。陳貴妃一如既往,收穫了滿目寒霜,但這一次她並未閃躲,而是挺直背脊,寸步不讓。
其他人都慌了手腳,還是平王比較鎮定,立刻吩咐宮人將北澤王送回寢宮。
陸驚雷不過分神了半秒,便將注意力重新轉回公孫筠秀身上。他試圖弄清楚公孫筠秀反常的原因,可捏住她的下巴,迫她與自己對視,卻只從她眼中看到成片的混亂。黝黑的眼珠四下亂轉,就是不肯在他臉上停駐。
心痛到無以復加,陸驚雷抬頭,發現六公主正在盯著自己。低頭再看公孫筠秀的一臉焦慮,視他如蛇蠍的表情,陸驚雷不再遲疑,用力將人摜到地上。
倒地的瞬間,公孫筠秀受過傷的小指先磕在堅硬的青磚上,連累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像是感應到母親的苦難,公主懷中安靜的嬰孩也跟著哇哇大哭起來。公主慌亂地哄著,發現陸驚雷一動不動地看著她,不由將雙臂收得更緊。
“筠兒!”
程仕之還被左玄成扶著,見公孫筠秀被陸驚雷弄傷,又想上去幫忙。可左玄成怕他再吃虧,死死地將他攔住,讓他只能對著陸驚雷乾瞪眼。
侍衛們趁機一擁而上,終於重新控制了陸驚雷。宮人也將公孫筠秀從地上攙了起來,她低頭抱著受傷的手,看不清表情,卻能聽見她不停地抽冷氣。
“把他們看管起來!”王后臨走時留下命令。
平王沒有反對,卻對左玄成使了個眼色。左玄成微微點頭,以示會意。
御醫來得很快,卻和往常一樣,拿不出什麼良方。
北澤王的身體是從近半年開始,日漸崩壞。早年征戰的舊創加上年歲來了之後無可避免的衰老,讓他好似一段朽木,由內而外的腐敗了,除了化歸塵土,別無他途。
大家對此都心知肚明,可始終無人說破。
就在陳貴妃守在北澤王的床前,黯然神傷之際,王后卻突然開始發難:“段太醫主持太醫院也快一年了吧,好像從你執掌太醫院起,大王的身體就開始每況愈下。如此無能,卻能將位置坐穩,真是奇蹟!”
在場的眾人都知段太醫是陳貴妃舉薦的,王后這一說無疑是一巴掌打在陳貴妃的臉上。
陳貴妃當即變了臉,但身份與涵養都由不得她發作出來。段太醫更是趴在地上,不敢反駁,更不敢抬頭。
“王后娘娘,微臣斗膽,想為大王再診一次脈。”
插話的太醫院名不見經轉的一位中年大夫,姓苗名立。他由民間選拔而來,入職太醫院多年卻一直沒什麼建樹,所以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