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懷中,一眼看到他那雙舉世無雙的絕美眼眸,完美地倒映了她年少驚惶的身影。
她以為他看到她了,可他那時其實還是個盲眼的皇子。
他什麼也看不到。
二十多年過去,他已經擁有了最美最清亮的眼睛,可好像還是從來看不到她。
那麼多個年年月月過去,他依然是那樣沉穩而淡然,如一池永無波瀾的靜水,緩緩道:“我當然放心。這倆孩子一向就很懂事。”
那種沉靜,看著溫和寬仁,卻全無一點情緒,——沒有一點慕容雪可以看透看懂的情緒。
二十多年,她彷彿一直踩著縹緲雲端,住著瓊樓玉闕,眺著碧海青天,賞著煙霞如畫,卻始終安不了心。
那虛無縹緲的雲彩,美麗輕盈卻變幻無窮。
包圍她的似乎只是霧纏雲繞的幻覺,稍不留心,雲霧稍散,她便會一腳踩空,從最高處狠狠摔下,在眾人漠然的目光裡粉身碎骨。
套著象牙護甲的手指緩緩端過酒來,她也不用人勸,慢慢地送到唇邊,用慣常的溫和大方的笑意,掩飾內心的波濤洶湧。
於是,外人眼裡,依然是幸福和睦的一家人。
盈耳笑語中,忽傳來殿外的一陣喧鬧,伴著哭嚎聲聲。
許知言抬眸,眉心皺起。
許思顏忙問道:“誰在外面?”
李隨早已探到外面瞧過,連忙答道:“回太子,是廣平侯及其夫人來了!”
“是二舅父、二舅母?”許思顏問,“父皇傳召他們了?”
許知言皺眉,“原不過咱們一家人小聚而已,何曾傳他?李隨,問下怎麼回事。”
李隨應了,急出去詢問時,門扇開闔之際,便聽得那婦人的哭聲愈發慘淡哀悽。
慕容雪皺眉,唇邊浮出一絲苦澀,輕嘆道:“皇上,慕容家的子侄,近來是不是很不爭氣?”
許知言眸光微微一凝
,“彷彿說此次江北動亂,繼賢和繼棠卷在裡邊。具體案情,目前還不明朗,需進一步查實。”
他看向許思顏,“你那邊查得如何?”
許思顏忙起身回稟道:“兒臣受驚不淺,又聽聞此事與京中一些要臣有關,著實放心不下,一時也未及細審,在盛從容到江北後便趕緊回來。之前這事一直是樓小眠在查著,如要知詳細,可以把樓小眠叫來問問。”
“樓小眠……”
許知言揉了揉額際,看向慕容雪。
是樓小眠審的案子,但偏偏樓小眠在這時候因為私德有虧被人告發。
似乎太巧合了點兒。
慕容雪眉目不動,緩緩放下手中杯盞,柔聲笑道:“若知曉樓小眠當時正在協助思顏查案,應該等他回來再說。皇上這回太心急了些。”
許知言霜雪般清寂的眸子低垂,徐徐道:“不妨。便是沒了他,一樣可以水落石出!”
慕容雪、許思顏等一時噤聲。
許思顏想借機放出樓小眠,順勢將一把火燒到陷害他的人身上;慕容雪則不動聲色地將此事推到許知言那裡,畢竟下旨立刻押樓小眠回京的是許知言……
許知言沒說放樓小眠,也沒否認慕容雪的話,卻綿裡藏針,說要查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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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捲,霜月澄明花滿簷(一)
木槿仿若未曾發現異樣,正指點許從悅道:“這個糖醋荷藕很爽脆,而且吃了不容易胖。你嚐嚐!”
許從悅應了,卻道:“太子妃,藕雖是素的,但糖吃多了一樣會胖。”
木槿怔了怔,看看夾在筷上的藕,悄悄放到一旁,繼續尋別的目標禾。
今日算是小型家宴,菜式比平時豐盛許多。許思顏轉頭瞥見,親拿銀匙舀了半盅羹湯遞過去,“這豆腐羹吃著不會胖。妲”
木槿忙接了,喝了一口,已是滿臉疑惑;再喝一口,便叫起來:“這是什麼?”
許知言一眼瞧見,眼底的清冷雪色便似散開了些,說道:“那是白玉豆腐羹,很宜養生。”
“嗯?這味道,不像豆腐!”
“雖是仿的豆腐模樣,但比尋常豆腐鮮美許多,且與容貌有益。”
許知言溫言說著,又轉向慕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