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本意是想和許從悅說話的,但許從悅正微冷了桃花媚眼瞅著花解語,那模樣再看不出是見了前世的戀人還是今世的冤家,神情堪可回味。
樓小眠依然是一貫的恬淡如水,靜靜品茗聽曲,見許思顏和他說話才轉過頭來,眸光在許思顏扣於木槿腰間的手上曖昧一掃,唇角已彎出清雅笑意。
木槿向來覺得樓小眠無論何時何地都優雅出眾,卻覺此時他那笑容越清雅越顯猥瑣,忍不住轉移目標瞪向了他。
許思顏便輕笑道:“小眠,有沒有給瞪得心虛?”
樓小眠微笑,“臣心中十分坦蕩,並沒有什麼好心虛的。太子見多識廣,連眼前這位美人都不放心上,也大可不必將小眠放在心上。”
這話聽著曖昧,倒更似在
撇清自己,讓太子妃別將他計算進太子那些鶯鶯燕燕裡……
木槿憤憤道:“放在心上也不妨。我正缺個每天替我端茶倒水彈琴唱曲兒的妹妹呢!”
“噗!”
許思顏一口茶水噴出,咳了兩聲才道:“我也不介意!”
樓小眠那份優雅淡定便有些維持不住,橫向他們的眼神裡有一抹刀割般的銳意。
許思顏便湊到木槿耳邊,輕笑道:“猜得出小眠現在在想什麼嗎?”
木槿只覺他唇際有溫熱的氣息撲到脖頸,熨得她從面頰到耳根都滾燙起來,低頭弄著自己袖子,心不在焉地順著他話頭問道:“想什麼?”
許思顏道:“你看他一本正經裝得跟嫡仙似的,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其實滿心裡正罵著呢!他必定暗自在罵,看這對姦夫淫婦,又在拿我取笑!逮著機會,非整死人這對欠揍的姦夫淫婦不可!”
木槿聽得又羞又惱,伸手便去擰他的腰,“誰姦夫淫婦?你才奸……姦夫……”
許思顏捉了她的手,悄笑道:“太子妃不如教教我,一個人怎麼奸得起來?”
木槿的手被他抓得動彈不得,恨得咬牙切齒,若非大庭廣眾之下著實有礙觀瞻,只怕已經一口咬上去了。
許思顏欣賞著她的手,嘖嘖道:“瞧瞧這指甲,長得還真快!”
木槿瞧他臉上被她抓過的地方,怒道:“沒你臉皮長得快!”
許思顏道:“必須的!不然如何與娘子的指甲抗衡?”
“……”
木槿張口結舌。
她向來在人前裝得木訥,實則口齒甚是伶俐。只是論起皮粗肉厚,閨房調笑,卻無論如何比不上許思顏了。——便是比得上,當著眾人,一個女孩兒家,也不好調笑得太出格,以免顯得太不自重。
許思顏見狀大悅,側頭向沈南霜道:“夜間叫人備些美酒。這幾日怕喝酒誤事,都沒敢沾上一沾。”
沈南霜正對著兩人親暱的模樣發呆,見許思顏吩咐,怔了一怔,才忙應道:“是。其實我早令人預備下了,只是見太子事多,不敢呈上。”
許思顏掃過許從悅,輕笑道:“今日有喜事,喝幾杯不妨。”
花解語已經彈畢一曲《憶少年》,轉而在彈著一曲《思凡》。
依舊煙籠霧罩,美得讓人晃不開眼的絕色佳人。
可惜許思顏等只顧說笑,連樓小眠都有些神思不定;許從悅也不曉得在不在聽,口觀鼻鼻觀心,桃花明眸閃爍不定,再不知道是因這女子而神魂顛倒,還是因想著什麼而神不守舍。
是想著花解語和他過去的那段情?
許思顏饒有興趣,攬著木槿不鬆手,悄然觀察著這對昔日情侶的神色。
許從悅始終不曾側臉給過他這個太子弟弟一個期待的眼神,甚至不曾轉過頭來朝他們這個方向看過一眼;但花解語脈脈流轉於他身上的目光卻是顯而易見。
含情蘊愁,惴惴不安的背後,是無可掩飾的牽念和戀慕。
見許從悅不肯主動要人,許思顏只得在花解語一曲終了後,向許從悅輕笑道:“從悅,人家可明著暗著都說了,一直記掛著少年時魚水相偕的好日子呢,如今神女思凡,你也不該辜負人家心意吧?”
許從悅才似回過神來,理了理前襟,尷尬笑道:“太子玩笑了!她是獲罪臣子的姬妾,被送到太子身邊本就居心不良。雖非主犯,到底也該依律處置,豈可輕輕恕過?”
許思顏便對堂兄的彆扭性子很是無語。他道:
“那你說,該當如何處置?杖打五十,發為官妓?”
許從悅低了亮汪汪的桃花眼,再不去看花解語泫然欲泣的模樣,慢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