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筆意瀟灑,嫵媚從容,似誰綻顏而笑,月牙兒般的眼睛彎得亮晶晶,生動了圓圓面龐,異常的嬌妍可愛……
樓小眠靜靜凝睇,然後淡然而笑,“倉叔,人都道你憨厚,有勇無謀,終身不過一剛猛護衛而已。可誰又知你心細如髮,事事謹慎,極有算計?若非受我連累,如今……倉叔也該成就自己的一番事業了吧?妲”
鄭倉垂頭,低低道:“書雁既將公子託付給屬下,屬下自當善始善終,盡心盡力!何況公子才識勝屬下十倍,屬下也願終身隨侍,助公子達成心願!”
墨漬已乾,樓小眠看著眼前山水縱橫,慢慢撫向北方的那片草原,“若有朝一日,我能站在這個地方,洗刷金氏冤屈,重振金氏威名,我會帶小今回去。”
“那如今……”
“如今?如今居峌王膝下三個兒子如狼似虎,送個得寵的公主回去,孤立無援受那虎狼環伺?又或者,叫小今再度裝憨賣傻,韜光養晦?在吳國裝了三年,再到北狄裝一輩子?”
“可是公子,她到底是狄人……”
“狄人……”樓小眠唇角輕揚,絕美的弧度若微風拂過雪梨花瓣,清逸出塵卻堪堪便要零落,“你錯了,她原來是蜀國公主,如今是大吳皇后,與北狄有什麼相干?除了你,我,誰能證實她是狄人?”
“公子這是不打算說出公主身世?”
“若有把握讓她過得比現在快活,我會帶她離開;若完全沒有把握,何苦毀了她目前的富貴安樂?皇上看似輕浮放浪,實則專情重義,如今心思只放在她一人身上,想來……她如今也是極幸福的,我豈能毀了她早已擁有的這一切?”
樓小眠這樣說著,嗓子卻一點點低沉下去,清寂如潭的眸子漸漸蒼涼如雪。
鄭倉不覺焦慮,“可現在她已懷有身孕!如今她與許思顏的感情已經很好,若再產下皇兒,兩人更將如膠似膝,公子如何帶得走她,她又如何肯走?何況,讓她為許思顏生兒育女!公子,你是不是忘了,她……她本該是公子的女人,她本該與公子同甘共苦!”
“夠了!”
樓小眠驀地打斷他,手中毛筆重重拍下,濃黑狼毫跌于山川城池間,漫過幾團狼藉汙漬。
鄭倉噤聲。
而樓小眠盯著那墨漬,卻慢慢地柔和了眉眼間的銳氣。
他淡淡笑著,拈過那張被汙了的輿形圖,走向旁邊的炭盆。
“我與小今從未有過婚約。她只是我的妹妹,妹妹罷了。”
輿形圖被丟入炭盆,被炙熱的紅蘿炭一烤,柔軟地向上鼓了鼓,點出一星焦黑,迅速從鼓起處蔓延開來,然後倏地一跳,騰騰火焰燎起,吞向那無限山河,無限風光。
這素衣的男子看著親手畫的木槿在燦爛的火焰裡燃燒,眸光卻是無限溫柔。
他緩緩道:“她從未欠我,我也不能累她。我只需她與我同甘,不需她與我共苦。若有一日我敗了,死了,便當她……十七年前便已葬身丹柘原,化成了花肥,開作了一朵朵美麗的木槿花。”
----------我只需她與我同甘,不需她與我共苦----------
冬日已至,木槿花已然開敗,連葉子都一片片枯黃跌落。
木槿給束縛在宮裡本來很不自在,但後來很快忘了這點不自在了
。
除了嗜睡、挑食,沒幾日又添了嘔吐、頭暈等妊娠反應。
素日裡舞刀弄槍意氣風發的蕭女俠吐得暈頭轉向,經了霜的茄子般蔫蔫地趴在床上起不來,連出臥房透透氣都沒精神,自然不會再記掛其他事了。
許思顏恐她在宮中悶壞,特地尋了些秋冬開花的名貴花卉移於瑤光殿來供她賞玩,又命人四處蒐羅,覓了紅狐、雪貂、仙鶴、彩鴨等珍禽異獸給她解悶。飲食上自然有明姑姑等打理,再加上許思顏亦在小心防範,能送到木槿跟前的食物差不多都由兩名以上太醫把關,憑誰天大本領,也無法在她飲食醫藥裡動手腳。
如是不上兩個月,便有幾名言官聯名進言,卻是勸新皇該稟承先帝遺訓,事事以節儉為本,不可玩物喪志,一則有沉溺美色之譏,二則恐於皇后令名不利……
卻是認為那些名貴花卉珍禽異獸助長了宮中奢靡之風。
許思顏明知必是慕容氏一黨之人,眼見著無機可乘,故意尋事生非,遂毫不客氣地駁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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