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到許思顏戲謔的笑容,她豎起眉來飛起一腳,將他直直從臥房踹了出去。
許思顏也不在意,笑著站起身來,拍拍灰塵道:“朕只是覺得時候還早,想問問皇后要不要朕陪著練一回劍。皇后在想什麼?是不是想歪了?”
“……”
木槿恨不得趕上去再踹他幾腳。
秋水、如煙等隱約猜到許思顏話中深意,羞紅著臉掩口而笑。
許思顏遂換下朝服,親自驗看了王達與明姑姑商議後備下的賀儀,才攜木槿去德壽宮。
德壽宮裡,慕容依依自然早就到
了,螓首蛾眉侍立於慕容雪身側,見二人過來,——主要是看到許思顏,眼睛頓時亮了亮。
柳眉如煙,眸蘊秋波,含情凝睇,穿著最適宜她的一身素服,當真傾城傾國,絕色絕世。
木槿跟在許思顏身後,上前給慕容雪行禮拜壽,一邊候從人奉上賀儀,一邊瞧見慕容依依神情,便有些暗暗為許思顏可惜。
這般美人兒,從此見得吃不得,不僅慕容依依自己會動輒傷心得暈倒,連許思顏偶爾也會覺得遺憾吧?
慕容依依早已上前向皇上、皇后行禮。
這一年來見識過木槿手段,再也不敢流露絲毫不敬失禮之處,連看向許思顏的目光也淡了下去。
許思顏倒還是一貫的溫和,輕笑道:“依依這些日子氣色倒越發得好了!”
慕容雪微笑道:“時常陪著我在這邊拜佛唸經,心靜了,自然氣色好。”
她的眼眸轉向木槿,“倒是皇后,是不是侍奉皇上辛苦?這臉色可不大好。”
木槿微笑道:“侍奉皇上本是兒臣份內之事,兒臣不敢言苦!閒暇時候也不少,倒也想像從前那樣時常過來聽師太們講講佛經。可上回的事兒,實在讓兒臣成了驚弓之鳥,每走到這邊,總覺得又會竄出個什麼人來打兒臣悶棍,只得安分呆在瑤光殿,只差點不敢出門了!”
慕容雪嘆道:“如今我也搬到了這附近,若再有人敢在附近生事,這皇宮大大小小的宮人都該換光了!”
上回木槿宮中遇襲,後來舉宮搜尋,雖找出幾個可疑之人,事後卻證明與算計木槿之人無關,倒是意外查清了從前宮中發生的幾宗命案。
因始終未曾找出那隱藏的真兇,木槿又確定必有安福宮附近的太監參與,遂吩咐王達等主事太監,將諸太妃、太嬪身邊的安福宮、安慈宮、安平宮以及之前主位空缺的德壽宮的數十名太監都被調往冷宮,或越性逐出宮去,連宮女也有受牽連調開的。木槿那日殺人不眨眼的兇狠和吉太妃的禁足早已震住眾人,這樣的宮中大清洗雖引得舉宮震動,卻再無人敢提出異議。
木槿聽得慕容雪話中隱有諷她小題大作之意,遂笑道:“真到無奈之時,想來皇上也不介意換盡宮人!”
許思顏與木槿並肩而立,聽她推到自己身上,忙執住她的手,冷冽眸光環掃宮中眾人,緩緩道:“那是自然。皇宮便是朕的家,若家裡那些奴僕挑唆或幫著無良主子生事,朕不但不介意換盡宮人,也不介意血濺宮闈!”
聽他說得斬釘截鐵,鏗鏘霸氣,慕容雪尚能若無其事,慕容依依和一旁侍奉的宮人卻有些驚惶。
許思顏也不在意,徑牽了木槿在旁坐了用茶,自顧挑了宗室間的趣聞來和慕容雪說笑,又將賀儀裡那域外進貢來的雪蛤膏指給太后看,“這雪蛤和燕窩同燉,不但潤肺養身,更可美顏潤膚,返老還童,是兒臣特地令人留著給母后用的。”
慕容雪神色晴霽,含笑道:“雖說心病難醫,你父皇這一去,誰都知道我這容顏只會一日日蒼老下去。可到底難為你想著,這心意,我便不能不領著。”
正說笑時,那邊王達匆匆來報:“雍王殿下回京了,正在涵元殿候駕!”
幾人不覺都有喜色。
許思顏道:“快請雍王來德壽宮。大約也是趕著太后壽辰回來的吧,正好一家人聚聚。”
王達遲疑道:“雍王自承是有罪之身,素衣免冠求見,只怕不肯過來。”
許思顏皺眉。
他與許從悅素來和睦,當日木槿出事,與其說在對許從悅發作,不如說在對差點害死木槿的吉太妃發作。他早從慶南陌和陳州眼線那裡知道,慕容氏見機極快,許從悅剛到陳州,慕容繼棠也回到了陳州。至於之前的行蹤,廣平侯找了數十名證人,證明慕容繼棠這陣子一直臥病在床,許從悅略有些線索,便被廣平侯切斷……
許從悅要帶慕容繼棠和那些證人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