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她喊他名字時舌尖輕抵上顎,氣流在唇齒間流動,發聲輕巧又溫柔,讓他有瞬間的恍惚。
但一“和誰?溫瑞言?”這速度,也太快了吧?
他刻意散發出來的溫柔氣息在瞬間消失殆盡,露出近乎氣急敗壞的神情,語露嘲諷。
“溫律師?怎麼可能。”他的反應太過奇怪,南澄不由抬頭望向他,“當然是和我男朋友,你之前見過的。”
他怎配?
顧懷南用盡全力壓抑自己暴怒煩躁的心情,他睨著眼放緩語速,讓自己看起來平靜如常:“我的意思是,你真的覺得他適合你嗎?”
南澄陷入自己的情緒裡,她輕聲說:“沒有人比他更適合我,我相信我們會組成一個幸福的家的……懷南,我祝你幸福。”
顧懷南目送南澄上車,他甚至揚起一個笑容與她道別,但轉身時臉上的神情如同颱風來臨前的天空。
幸福?南澄最沒資格送他這個祝福。
他也曾想放過自己也放過南澄,但他愛她的時候愛意太深,恨她的時候恨意太濃,經過漫長歲月的浸染,愛和恨都已成為他身體裡的一部分,怎麼可能憑她一句雲淡風輕的祝福就消散?
顧懷南揹著公車離去的方向慢慢走,灼熱的陽光在他裸露的面板上噼啪作響,後背溼了一片,白色的襯衣緊貼著面板。
蟬鳴聒噪,昆蟲鳴叫,遠處的田野在升騰的熱氣中氤氳成草綠色的一片。
他突然在路邊停下腳步,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喂,司徒,我是顧懷南。”
司徒美娜沒想過顧懷南還會主動找她,高中畢業六年後他們斷斷續續有過幾次聯絡,但都是她主動,現在看來,自己都覺得當年的她真是掉價得很。
“說吧,有何貴幹?”司徒美娜蹺腿坐在絳紅色的絨布沙發上,從她的雙C大LOGO的皮包裡翻出煙和打火機,熟練地點上。細如蔥白的手指纏繞著同樣細長的女士煙,氤氳的煙霧之後是她美豔不可方物的臉孔。
她變得比從前任何時候都要漂亮。細長的鳳眼如今變得大而圓,巴掌小臉,端正挺直的鼻樑,從側面看有恰到好處的弧度,唇形飽滿完美,嘴角微翹,像是隨時在等待一個吻,而面板是一種宛若細瓷的白皙,在燈光下像是會散發出皎潔的光。
幾年了,司徒美娜那麼辛苦地讓自己在任意時刻任意角度都完美無缺,為的就是也許會再見顧懷南的可能。
她以為,只要她變得比從前漂亮,他就有可能會愛她。
“酒吧經營得不錯,你比我想象的有經營頭腦。”顧懷南喝了口冰水,慢條斯理地說。
“那還不是要多謝你。”
因為那次酒後的“意外”,顧懷南和司徒美娜的人生有了不同意義上的關聯。
司徒美娜大二時家裡發生意外,原本經營得不錯的KTV也受到影響,生意越發慘淡。她沒有辦法,向遠在大洋彼岸的顧懷南求助。他沒多問什麼,拜託了信得過的叔叔注資KTV,並且幫助司徒家將其轉型成滬城最負盛名的夜店。
當時的司徒美娜因此以為他對她多少還是有些愛的,又燃起信心苦苦糾纏了一番,可顧懷南不接她電話、不回她郵件,就算她隻身飛到曼哈頓,穿著單薄的秋衫在他的公寓門口凍得瑟瑟發抖,他都不願開門見她。
那年曼哈頓的冬天來得特別的早,初雪降臨的夜晚,顧懷南開車送她去機場。司徒美娜哭了一路,到機場後甚至還拽著車門不肯下車:你為什麼不能愛我,為什麼?我哪裡比不上南澄,她都那麼對你顧懷南臉色鐵青,他一根手指一根手指頭地掰開她緊握門把手的手,連拖帶抱地送她過安檢。而他留給她的最後一句話是:“幫你是因為我對不起你,但我,真的沒辦法愛你,永遠不能,對不起。”
司徒美娜也是從顧懷南這兒知道了原來“對不起”,是很多“明知故犯”的免責條約一就算他知道他這句話出口會要了她的命,像將一道冰錐直扎入她的心臟,他還是要對她不起。
因為他不愛她,就這麼簡單。
經營夜店多年,司徒美娜漸漸看淡了男女情事,但她對顧懷南,始終有個解不開的結。
他仍是她邁不過去的坎,所以才會在接到電話的剎那,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利索,而就算現在與他面對面這般坐著,她也不得不靠抽菸來平復心情。
“不打擾你的時間,我想請你幫我做件事。”顧懷南說,“你應該認識一些願意‘撈快錢’的女孩子吧?幫我找一個,酬勞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