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榻榻米上接吻,吃最新鮮美味的刺身,聽最地道的日本民謠,在關西國際機場說再見,然後,再也不見。
苡米說起山口時眼底還是有淚光閃爍,但是一杯清酒下肚,那淚光就蒸發成了嫵媚的笑容。
“為什麼分手?山口對你一直很不錯啊。”南澄以為苡米這次會定下來了,誰知道那五十張住宿券還沒交到她手裡,她就又分手了。
“山口向我求婚了,所以,只能分手了。”苡米點了支菸,深深吸一口,緩慢吐出白色的菸圈,“在那之前我以為我是愛山口的,或者說我可以騙自己,除了山口賬戶裡的數字,我也愛他的平頭和亂牙。但他和我求婚的時候我就知道,都不過是自我催眠。我不愛山口,一點也不愛,我也不會和他結婚。山口的奶奶年紀很大了,她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孫子娶妻生子,所以,我們只能分手。”
南澄發現自己有時候真的很不瞭解苡米,她以為苡米追求的是愛情時,她卻可以和只有錢沒有愛的男人談戀愛,而當她以為她追求的是物質時,苡米卻又拋棄那些唾手可得的財富,對她說“我不愛他,所以我們只能分手”。
也許苡米自己都沒搞清楚過自己在愛情裡到底要什麼,物質,愛情,自由,或者,只是在尋找真正的自己?
像苡米這樣遊戲人間的女生,多半是之前受過極重的情傷,才會煉就如今穿梭在一個又一個男人身旁,手到擒來,刀槍不入的模樣。可是南澄認識她多年,似乎從未聽聞過她有這麼一段往事。
是她保密工作做得好吧。
“你有沒有,發自內心的喜歡過一個人,在不知道他的信用卡額度和資產狀況之前?只想看著他,能一輩子看著他就覺得很幸福的這麼一個人?”南澄問。
苡米託著下巴,神色間已有了幾分醉意,雙頰酡紅,眼神裡媚光瀲灩。她說:“當然有,不因為他有房有車,不因為他有權有勢,就因為他在陽光正好的午後,穿了一件很好看的白襯衫,在球賽的關鍵時刻投進一個三分球,然後伸開的手指在空中握成拳,熱烈笑開來的模樣。”
“後來呢?”
“後來?有什麼後來。”苡米趴在餐桌上,用手指捂住眼睛,像是累極的樣子,“他說我不喜歡胖子,他說姐姐,你別拿我開玩笑,我站你身邊像弟弟多過戀人吧……那時候年紀小,執拗,非要一棵樹上吊死。難過的一塌糊塗,還死要面子笑嘻嘻地和他繼續做好朋友,為他減肥,餓到差點暈倒在考場。我瘦到100斤的時候又去向他告白,他答應了。”
“大學時的事嗎?”
苡米點了點頭,繼續說:“他是那種很醒目的男生,走到哪裡都有女生尖叫,他也很享受這種狀態,認了很多幹妹妹,手機存的號碼一大半都是女的。我們交往一個星期後,他發給我一個房號,讓我去學校附近的某個賓館找他。我一下子就懵了,在圖書館裡猶豫了一下午,最後還是去了,當然那個時候離他和我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你猜我敲開房門後看到什麼?”說到這,苡米停頓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看到他圍著浴巾開門,而女生在浴室裡問他,是不是叫的外賣送來了……我只是晚了三個小時,他就叫了其他女生頂替我的位置。我問他為什麼這麼對我,他說他以為我不會去了,房都開了,總不能浪費了吧。”
“這就是我曾用全部力氣喜歡過的男生,我不要他有錢,不要他有什麼出息,我只想做他小小的妻子,給他我最好的一切,可是他是這麼一個爛人,讓我對男人失望透頂。”說到後來,苡米又輕微的哽咽,透明的液體順著她的指縫流下來,在桌上留下傷心的痕跡。
南澄飲盡杯中薄酒,不知為何,她的眼淚也不停的簌簌的落。她伸出手握住苡米的手,輕聲安慰:“都過去了……你為他這樣,不值得。”
苡米抹乾臉上的淚,拿出化妝鏡,一邊檢查眼線有沒有花掉,一邊說:“大概是我運氣不好,遇到幾個男的都是人渣。後來就開始越來越不認真,可誰知道我不認真了,遇到的人卻開始認真。”
她又補了點口紅,然後收起化妝鏡對南澄認真地說:“到現在,我終於發現,男人沒什麼區別,都很‘賤’。你把他們當回事,他們就不把你當回事,你讓他們哪涼快哪待著去,他們偏偏會像狗一樣跟著你。所以南澄,你若真愛一個人,你要讓他知道你愛他,哄著他,但是你到底有多愛他,可以為他做多大的犧牲,這些卻不需要告訴他。那群膽小的動物們,他們,會害怕的。”
南澄望著苡米收拾妥當,又重新美豔起來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