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如刃懸心,如果不解決,勢必會變成婠瑩的心結。自己只不過是一介軍火商販,雖得不菲家財基業,但是比起那些世家,還相去甚遠。自己有什麼好值得別人謀算至此?這麼多的工巧,為自己這區區軍火商,值得嗎?
而且此刻,婠瑩是沒有心思顧及這種事的。新鋪開張在即,武林大會也近在眼前。萬事已經具備了,現在只欠東風了。婠瑩沒有諸葛神侯的那種東風可借,但是婠瑩可以自己創造東風。
第二rì,安寧鎮又出了一件大事,月府上大擺流水宴席,不限制人群,所有人都可以參加,以賀月府喬遷之喜。
無數江湖浪人和安寧鎮居民都受到了款待,婠瑩更宴請了安寧鎮的商家於中庭。外間的吃的是流水席,婠瑩高薪聘請的大量的廚子,為的就是這次的流水席。廚師中甚至有來自伴都洛陽城的,洛陽水席馳名已久,在這種小地方竟被端上桌。
洛陽水席雖然迎合洛陽當地的氣候以湯水見長,但是馳名的原因是因為其菜樣繁多,菜數也多,整個席間如同流水似得上菜,大顯富貴之氣。
全席共設二十四道菜品,包括八個冷盤、四個大件、八個中件、四個壓桌菜,冷熱、葷素、甜鹹、酸辣兼而有之。上菜順序極為考究,先上八個冷盤作為下酒菜,每碟是葷素三拼,一共一十六樣;待客人酒過三巡再上熱菜:首先上四大件熱菜,每上一道跟上兩道中件,是為陪襯菜。最後上四道壓桌菜,其中有一道雞蛋湯,又稱送客湯,以示全席已經上滿。
但是水席所用材料卻有一些分別,外間上用東西是葷素交雜,比如說假燕菜一道,就是用蘿蔔,但是在內間宴請的桌上可是真的加上了燕菜。婠瑩就是要讓這次的派頭越大越好,一應食材都用最好的。
外間的平民百姓哪見過這種上等的菜餚,對菜餚讚不絕口的同時,也把月府一同讚揚進去了。而那些浪子們,有酒,有菜,自然是心情開朗,一醉方休。婠瑩也來者不拒,只需要簽上自己的名字便可入席。
筵席大擺了十rì,每rì一場,每場擺了將近一百桌,婠瑩不與誰飲酒,只是在席間一角靜靜的觀看一切。觀察著來來往往的人,人是世界上最有趣的事物了,一樣米養百樣人,婠瑩只是在分辨,透過細枝末節,來推測他們而已。
一場宴飲一場醉罷了,自然沒有人敢預期會有人感恩戴德,今宵把酒言歡,明rì殊途陌路。
婠瑩也身在其中,主桌上只坐了飛雨,婠瑩穿著男裝,像是一個最不起眼的人,身邊有蕭白陪著。婠瑩抱著酒杯看著場中的人,突然她看到有一個少年執著酒杯過來。她沒有令人側目的美貌,何況此時她還扮成了男生,在各sè人群中是非常平凡的。
婠瑩知道他是向著自己而來的,人對目光的感覺是很敏銳的。婠瑩看到他的衣著簡素但卻非常的乾淨。步履矯健步伐很大,似是常年習武且功夫不會弱的樣子。婠瑩看到他的那雙手,那雙手暴露出很多問題,他的步伐很大,但是酒杯卻很平穩,非常穩,不止沒灑出一滴,酒就沒晃動過一分。這雙手如此穩而有力,又有極佳的控制力,此人武功定然不俗。
蕭白稍稍拉了婠瑩一下,隨即愣了一下,鬆開了婠瑩。
“想必,你就是此間的主人吧。”少年走到婠瑩面前,“沒想到竟然是如此年輕的女子。”少年一笑,舉杯。
“正是,你是怎麼知道的呢?”婠瑩也舉起自己手中的酒杯。
“我族中有一句話:事實一般都擺在眼皮底下,只是沒有人去看而已。”少年一飲而盡。
“你是**人?”婠瑩看著他的臉,輪廓略顯的深邃些,特別是那雙眼睛,眼窩深陷,瞳sè若碧,細看竟是如鷹一樣,似乎要洞穿人心般。
“鄙人故鄉幾近崆峒山。”少年笑道。
“你是崆峒派的人?”婠瑩問他。
“還不是,不過很快就會是了。”少年答道。
“你為什麼會想擺流水席嗎?”少年問婠瑩。
婠瑩笑笑,給他倒了一杯酒,說:“天下的人總是要吃飯的。”
“是啊,今rì我吃你一頓飯,來rì必定報你一飯之恩。”少年說,一口飲盡。
“天下人總是會餓的,你餓了,這裡正好排著酒席,只是你湊巧了。”婠瑩笑著飲盡杯中之物。
“這位兄弟好俊的功夫。”少年轉向蕭白。
“不知閣下遠道而來,是否願意留府一敘。”婠瑩說。
“江湖中人,自然是要到江湖中去的。”那少年說完,便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