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是平靜的,卻參雜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沒有波瀾的笑,淡如死湖,瀲灩卻無光。以他對她的瞭解,她現在的心情絕對稱不上是好的,她不想說,他自然不作強求。
愣了一會兒,他說:“工作找得怎麼樣?為何不考慮來秦氏,秦氏的設計部實力不錯,你可以在這裡施展拳腳。”
他知道她最近在處處投簡歷,碰了不少壁,他也翻看了秦氏最近的員工招錄資訊,並沒有找到她的簡歷。看來,她是特意避開了他,也確實像是她會做的事,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擁有裙帶關係也是一種能力,這個傻丫頭怎麼就不懂呢。
“學長,工作的事,我自己會好好考慮的,不想麻煩你。”她總是這樣拒他於千里之外,不讓他有絲毫表明心意的機會,不曾開始,便被扼殺。
“好,如果有需要,找我。”他抬頭望了望刺目的光線,用手遮了下雙目,“大中午的,外面不適合久留,我現在送你回去。”
他從褲袋裡掏出一把車鑰匙,步子穩健,徑直地朝著馬路對面一輛黑色的雷克薩斯走去。
“學長,我還有事,你先回吧。”她的臉上依舊泛著恬淡的笑意,對正在開啟車門的秦漠揮了揮手,表示不需要,再見。
也不等他回過神,便拒絕了他的一片好意,一溜煙地轉身,朝著左邊的一個街道口,兀自地跑開了。
他知道,郝傾城就是這樣,她並非疏離你,只是她真的不需要你。他嘴角蜷起一絲笑意,這個笑,無可非議,是自嘲的,是無奈的,是失落的。
他坐進車內,把車鑰匙往副駕駛上隨意一扔,漂亮的弧度,就好像他嘴角勾起的弧度,不夠深也不夠淺。他獨自一人在車內靜坐了很久,直到口袋裡的手機倏地響起,單調的鈴聲打破了車內的寂靜,才發動引擎,黑色的車像一匹脫韁的野馬,駛進了車流裡。
那片寂靜的時間裡,他只是在想,到底是誰,曽走進她的世界,到底是誰,能打動她那顆堅硬如石的心,到底是誰,令這個心淡如水的女子痴纏過,從此關上愛情的門。
那個人是誰,能讓他這個未曾謀面的人嫉妒的發瘋。
作者有話要說: 看我哀傷的眼神,我這麼萌這麼可愛,還不打算把我收下嗎(舔你的腳丫^_^)
☆、第六章
繞過一條幽深僻靜的彎曲深巷,又拐過幾條空蕩蕩的街區。方才的開溜,她完全沒有罪惡感。她無時無刻都只是選擇最適合的方式和自己相處,比如現在,她真的只需要一個人。
一個人,再悲慼也無需躲藏,一個人,再孤獨也可以流浪。
她多希望她腦子裡裝有變異的胃酸,能夠消化掉世間的一切世事無常,眼前,她最需要的,就是將上午發生的一切全部驅逐出自己的思想。
應宸澤,你離開四年,帶走了我所有去擁抱愛與接收被愛的能力,你離開四年,連帶著我曽最憧憬的大學四年時光一度抽走。
你怎麼那麼狠,狠過了世界上最兇殘的時間。可是我為何又如此卑微,卑微到,一個人躲起來磅礴落淚,卑微到,僅僅是將你雅人深致的臉落進眸裡,就牽動起封閉了整整四年的心。
她在一條又一條偏僻的無人道走了許久,深巷,古道,風風火火的年輕人不多,偶爾有兩小無猜的小孩子在嬉戲打鬧,玩著過家家的遊戲,女孩糯糯軟語地對男孩說,我要做你的新娘,男孩插著個小腰板,語氣凜然地,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
萌呆的畫面,幼稚的場景,居然逗笑了她。愁容舒展,今天再次難得的笑了。
慢慢地,走累了,已經融入了下午上班高峰期的人潮裡。也許骨子裡的那股孤獨勁還在作祟,放棄了擠公交,在路邊攔了一輛計程車,向司機師傅報了地址後,微蜷了下身子,坐了進去。
車內開著適溫的空調,冰冰涼的空氣滲入面板裡,褪去了幾分焦熱。她輕輕闔上眼,靠在一旁的車門上。
讓人看了去,就像是一隻慵懶的小貓咪,慵懶疲憊的情態盡顯,還透著些小可憐。
這樣一番姿態透過後視鏡落在司機師傅眼裡,按照他往常經驗的推斷,司機師傅搖頭笑了笑,必定又是一位受了情傷的可憐姑娘。
古道心腸的司機師傅雙手掌控著方向盤,望了一眼前方後視鏡中的女子,好心地問:“小姐,要不要我開個音樂,可以放鬆下心情?”
郝傾城睜開眼,對著他淡淡地笑了笑,“可以。”
“姑娘,我是過來人,人生在世啊,沒有什麼過不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