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時間放大了,又似乎是縮小了,教他全然覺不出真實時間的快慢,因此他也不知道究竟過了多久,墓外的人終於放棄了對石門的敲擊,曹不傷便又得到了厚重的寂靜。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自己胡亂纏著自己左眼的繃帶漸漸鬆開了,也不知怎地,那眼睛一見物,曹不傷便覺得彷彿松林兒又活了一般,真的和自己一起看著這墓穴中的事物一般,頓時覺得待在這石室中太久也不太好,心中想著:便是死,也不能死在這裡。至少找個好些的地方,松林兒的肉身只剩下這一個眼球,若是還和自己一起腐爛在這不見天rì的墓穴中,實在太可憐了。
………【第五十八章】………
() 這麼想著,曹不傷又將自己臉上的繃帶纏了纏好,彷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站起身來,此可他腹中飢餓,身上痠痛,忽而想著,若是自己一路上沒有碰上這些事,此刻怕是正和松林兒一起回到了八卦迷蹤樓裡,松林兒正給自己準備好吃的飯菜,那一閃而過的幻想教曹不傷心中又疼痛起來,他扶著那甬道的石壁一點點行走著,一面無聲地留著淚,口中一面喃喃地叫著松林兒的名字,朝著那屠夫子墓的洞口一點點地挪去。
待來到那墓穴口上,在那門邊上摸索著,尋著那洞口附近的機括,終於尋著一個小小的突起,他下意識地按了下去,只聽那門轟隆隆地向上抬起,那時節正是夜晚了,這天晚上天氣不錯,隨著那沉重的門漸漸升起,彷彿那石門內外兩個全然不同世界在這一刻又聯通了起來。曹不傷將頭低下,彎著腰從那門中走出,剛把一隻腳踏出了那墓室,卻見一個人惶惶然衝到自己身前,急急地跪倒在地道:“屠夫子先生,你快快救救小的吧。”那屠夫子本來在江湖上走動不多,而這等奇人在江湖上傳聞也是各式各樣,至於他的長相,說法更是眾說紛紜了,是以這時候曹不傷走出那墓室的時候,被當作了是屠夫子也不奇怪。只是曹不傷聽著這聲音的時候,一顆死寂的心忽而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螳螂拳!這人是螳螂拳!
那一rì曹不傷和不知從何而來的人一戰之後,那使用螳螂拳的身中毒血之後便不知道哪裡去了,原來竟沒有死,還自己尋到了屠夫子墓來尋求醫治,這一刻他心中的激動甚至遠超過怨恨和憤怒,差一點便直接一掌將跪在自己面前的這人打死,但內心有一個還算理xìng的聲音阻止了他:先不忙著殺他,看看究竟那時候要取自己xìng命的人幕後指使究竟是誰,那種種跡象表明,這幕後黑手並非是牛小刀所代表的點蒼派。
曹不傷用自己的左手緊緊抓住右手的手腕,上下兩排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集中了所有的jīng神控制著自己的行為,他生怕自己稍稍一分神,便不自覺的將這人打死了。他將自己的聲音壓低,而這幾rì因為連rì的痛哭,聲音也沙啞得很了,這一開口,便是松林兒活過來也未必能認出曹不傷的聲音:“你來找我麼?”
那螳螂拳道:“我特來向屠夫子先生求救。”說話間一直低著頭,一臉恭謙,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惱了眼前的這人而失去了治病的機會,也正是如此,那人在黑暗之中自然也沒瞧出來這眼前的人便是曹不傷了。
曹不傷道:“你說說,身上有什麼毛病。”那人遲疑了一下,將自己衣服給拉起來道:“我不小心沾上了毒藥,自己當機立斷,切去了那沾毒的肌膚,這才活到今rì。”曹不傷瞧了那人一眼,使了個yù擒故縱的法子,直接轉身向墓室走去,口中道:“不看不看!”那螳螂拳愣了愣神,忽而聲音悽苦地道:“大夫,您這是。。我。。我可沒招惹您啊。”
曹不傷冷冷道:“你這人說話不盡不實,我怎的幫你看。”那螳螂拳道:“沒啊,我說的可是實情。”曹不傷道:“你的傷是不小心沾上毒藥的?那你這傷口的跡象怎的顯出三種不同混毒來。哼哼,若是不小心沾上的,怎會是這般情形?”那螳螂拳驚道:“三種?三種毒?”曹不傷道:“不錯,正是那藏蠱派的熒藍跗骨毒,老夫親自調製的千蛛萬噬飲以及那千年腐屍毒。能同時用這三種毒的人,哼哼,我倒也知道是誰。如此一瞧你定是和人起了爭鬥,嘿嘿,你卻說是不小心沾上的,一個病人都不好好和大夫說話,我怎的和你醫治。”
那螳螂拳一見眼前這人只是隨便瞧了自己胸前的傷口便將那真實情形給推斷得一清二楚,更將那各種毒的來歷說得頭頭是道,心中很是驚佩,便覺得那屠夫子定能瞧好自己身上的病了。可他哪裡能猜到,著眼前的人便是自己前些rì子攻擊的曹不傷本人。
那螳螂拳道:“屠夫子大夫說得是,這傷確實。。是如您說的那樣。”曹不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