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都很好,跟平日沒什麼兩樣,大家都是好好的。”
“是嗎?”楊廣勾起嘴角淡笑,“即便沒了本王,也依舊很好啊。”
“不不不,不是的王爺,晉王府沒了你,就如同沒了主心骨一般,只是一座毫無生氣的墳墓。”說著說著,女子的臉龐上掛著淚珠,淚水從那雙美麗的眼睛湧出,本就大美人的她更是我見猶憐了,“臣妾一直在盼著能和王爺見上一面,直到透過大皇嫂,臣妾才得以進來,不然依照父皇的脾氣……”
大皇嫂?原來是那個女人啊……唇邊縷了抹嘲諷的笑容,楊廣順勢問:“她巴不得本王孤老終身,還允你來看望?不怕被父皇知道了受責罰?”
是呵,他已是大逆不道的罪臣了,如今又是等著聽候發落的囚犯,那日所呈現關於他的條條罪狀,足以讓他立刻誅殺,到最後只因她一句“大喜之日不好見血”的話,讓他鋃鐺入獄。
其實比起這來,他更希望自己當時就被問斬的,這種惴惴不安地過日子,一有風吹草動就提心吊膽,即便人未死,也早已如死了一般。
“王爺……”見他低垂了頭,蕭氏淚眼婆娑。
“你來這裡,昭兒可知?”良久,楊廣抬起頭來問了這麼一句。
蕭氏哽咽著搖頭,“臣妾讓先生陪昭兒,現下他正在唸書呢,也不會知道臣妾出來。”
楊廣的表情略略一鬆,連著說了好幾個“那就好”。頓了會兒,方說:“昭兒一直崇拜他這個爹爹,若是被他知曉……”
後面的話即便他不說,蕭氏也明白。
“不會的,昭兒不會責怪王爺的,一切都是臣妾不好,沒有料到王氏那賤婢竟然兩面三刀背後暗算王爺!”
楊廣抬起頭,眼裡閃過一絲光彩,“王氏?她?”見蕭氏點頭,他問,“她怎麼會……”
於是,蕭氏揀了重點將王良媛所交代的轉述給楊廣聽,末了她還把她如何杖斃王良媛的事順帶一提,似乎是以解心頭之恨的。
“這麼說,她在給我提供情報時,其實也是給楊勇提供情報?”稍作停頓,楊廣猛地搖頭,“不!這不可能!如果她知道楊勇沒死,她還會選擇投靠本王?”
楊素的倒戈一耙還說得過去,王良媛不曾知道楊勇活著的事,就連他也被矇在鼓裡,所以王良媛要告密也絕不會向楊勇告。
蕭氏睜大眼,似有懷疑的樣子,“那王爺認為?”
“不會是楊勇,決定不會是他!”思緒回到當時冊封之時,所陪同楊勇一起進前來的宇文闡,又轉到見到楊勇進前來卻波瀾不驚的恪靖,楊廣的腦海中一下子電光火石。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諒誰也不會相信,楊勇會躲在宇文闡那裡,更不會有人去一個家道門楣都凋殘的宇文那裡,按著“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這個道理,本以為楊勇還會在京都附近,誰想他會在……
一直,他也不相信楊勇就真的這麼死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不見到楊勇的屍體他斷斷不會相信楊勇的死,所以即便他在楊勇所乘載的船底做了手腳,即便計劃如期執行,他也依然暗地裡派人去搜尋楊勇的屍體,而找不到屍體他就更不願輕易相信楊勇死了。
只是一年過去,兩年過去,整整四年,他幾乎派人翻遍了整個大隋,就連江南地區也不放過,也沒有關於楊勇半點的蛛絲馬跡。他開始確信,楊勇被江河裡的魚兒分食下肚了,加之獨孤伽羅的離去,楊堅開始提他為太子,他想即便楊勇回來,也不會有人再去擁護他了,因為事情已成定局。
可是,誰會想到楊勇會在宇文闡那裡韜光養晦?宇文家即便成了臣,對楊家也依舊保持著敵我不分的態度。
到底是什麼時候起,楊勇和宇文闡的關係好起來了?
腦海中火光一閃,楊廣猛地看向蕭氏。而蕭氏亦被楊廣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唬了一跳,定下心來時才發現,他看的並不是她。
“王爺?”蕭氏不忍道。
“罷了罷了,原來她那時執意要去見大姊,並不是只有這一層目的而已……”挫敗的語氣伴著嘆息從唇間逸出,他千算萬算,最後還是算漏了!
早該知道的,只是……呵!他一心只在如何得到她,又怎會去思考她的所作所為呢?楊勇的勝利不是宇文闡的護庇,也不是楊素的暗中相助,而是那女人啊!那麼……就連王良媛幫的,也是她了……
日子如浮萍般匆匆掠過,冬去春來,春去秋來,已是開皇十六年了。
豔陽高照,百花齊放,楊廣在監獄裡待了五個多年頭,第一次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