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說這話要講證據。”
張子山道:
“其一,奴兒和徐嬤嬤雙雙中毒,卻只有徐嬤嬤手上被燒傷,說明那被燒掉的物事是先經過奴兒再到徐嬤嬤手中。當時若是三人在船上,朱姑娘要給徐嬤嬤東西,為何要經過奴兒之手?”
“其二,鱗粉見光而燃,說明此物起碼有兩層,鱗粉塗在裡面。此物在徐嬤嬤手中被開啟,那麼必然是徐嬤嬤想要見到的東西。如邵四爺所言,朱姑娘是外地人,身無長物,入府奴不過一日,和徐嬤嬤接觸,不過一兩次。敢問朱姑娘有什麼東西,會引起徐嬤嬤的興趣?”
“本官認為,二位要查明兇手,不如從奴兒這邊查起。這奴兒恐怕不止是個粗使下奴這麼簡單。”
仇平和邵四爺皺眉思索,默然無言。
深衣感激地看了張子山一眼。
邵四爺道:“這是我府府內事,我等自會徹查。若張通判再無其他事情,請回罷。”
張子山拱手道:“告辭。”
那仵作指使著幾個學徒將徐嬤嬤旁一具蓋著白布的屍身挪上擔架。動作間屍身頭頂的白布掀開一角,半片雪白猙獰的臉露了出來。
深衣頭中“嗡”的一聲,麻麻的寒意沿著脊柱爬上身來。
是那鬼臉人。
仇平和邵四爺引路,鬼臉人的屍體被抬出了停屍房。張子山殿後,與深衣擦身而過,天青衣袂飄然若飛。
深衣道:“誒——”
張子山未回頭,深衣卻見他右手背在身後,向下伸出三根指頭。大拇指指指自己,又指指她。
深衣會心。
作者有話要說:胤天府——相當於北京市政府張子山——首都公安系統刑偵部門公務員一枚一剎海——駐京部隊下轄的一個特殊軍區這樣比較好理解些嗎?PS:會回去捉蟲。如果看到已釋出章節有更新,請忽略之,阿里嘎多!
☆、私奔到停屍房
“叮!”
漏刻又一滴水落下,抱箭的銅人手指握向了三更時分。
深衣的眼睛在夜色中閃閃發亮。躡手躡腳地從床上爬起來,推開一絲門縫向陌少房間望去——
陌少仍在床上安穩睡著。
酉牌過半,他起來喝了一碗粥,一碗藥。沒有同她說話。獨自繞著湖心苑轉了半個時辰,然後又進屋睡覺。沉默得像一個幽靈。
他的睡品很好,不像她,翻來翻去,滾來滾去,還喜歡抱毛毛。
據說她小時候身子不甚好,孃親抱著她睡。
結果孃親總是風寒。
爹爹心疼孃親,便親自護著她睡。
結果她抱她爹抱得像只章魚一樣。
她爹憋悶了一年,終於忍無可忍,見她終於強壯了些,就把她丟給她三哥,自己同她孃親雙宿雙飛去了。
三哥第一夜就被她嚇得打了地鋪。
後來三哥求著莫七伯找繡女給她縫了個毛茸茸的大抱枕,她才算安生了。彼時她正對狼和狗的雜交感興趣,所以那個大抱枕是一隻狼崽。
到現在這狼崽在家中還是她的笑柄。
三哥總學著狼叫:哎喲喂,還不快點找個男人嫁掉,本狼啥時候才能功成身退呀?
只是,這陌少也忒能睡了。
一天有四分之三的時間在睡覺,他以為他在冬眠麼?
唉,也許是因為他身體太弱了吧。
深衣推開房門,呼嘯的湖風吹得她長髮亂飛。
唔,京城春天的風真大。
不對。
這房間在北面,風是從南邊吹來。
而京城的初春,一般都還是刮北風的,直到後面真正暖和起來,才慢慢轉為南風。
她自幼在海上長大,對風向和洋流了若指掌。
像這種有大湖的地方,白天風從水上往陸上吹,夜間會反過來。這是最基本的道理。
湖心苑上感受的是南風,看來這苑子並非在湖上正中,北面的水域,會更大一些。
那麼這湖心苑的位置,到底是根據什麼來選的呢?
或許她是多慮了。
彎月蒙紗,月色淒冷。
水面上霧氣飄渺,玄衣一人,在幽藍夜色中棹一槳浮水而來。脫了烏紗,一柄短玉簪束髮,溫潤親和,不似白日凜帶官威。
深衣高高興興地擺手,待那葉蘭舟駛近,縱身跳了上去。
“張公子,你怎麼能乘船來的?”
一剎海四周有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