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人亦不覺著惴惴然心中有虧欠,最是難得“自然而然”四字,正所謂潤物細無聲。
短短時間,花界之中草仙花精、蜂蝶蟲螢,連微至米粒大小的七星瓢蟲都曉得六界之中最和氣文雅的神仙當屬夜神。
花界精靈仙子閒磕牙時都喜歡拿夜神作話柄子,自然免不了順帶將其和他的兄弟火神拿來比較一番,比方我現下正繞著陵墓散步,便聽見一隻蚱蜢和一朵茉莉花精在嚼舌根。
“噯~要 夜神真真是……可怎麼形容好呢?昨夜我在窗外瞧見他給萄萄掖被角,那動作,那眼神,真真是隻要一眼便叫人心甘情願化了,嘖嘖……”草綠的蚱蜢精砸吧著嘴,回味無窮。
旁茉莉花精不屑道:“ 算什麼。你是沒瞧過夜神和萄萄下棋,就萄萄那個臭棋簍子要下不贏她簡直就是沒天理 ,偏生夜神就有那耐性陪 她耗著,還總能算得恰到好處地拿捏輸贏均在兩三子之間,叫萄萄不管是輸是贏都覺得體面歡喜。只可惜對牛彈琴,依我這些年瞧著,萄萄也就是塊長得還算稱眼的石頭,根本是塊朽木雕不出花來,眼見著 好端端一個真龍夜神就要糟蹋在她手上 ,可悲可嘆。”
我禪了禪,實在不解我何時糟蹋 小魚仙倌?罷了,我大度,不計較這些。
那蚱蜢精又道:“說起夜神,我倒想起最近亦常來花界的那個火神,聽說在天界曾教過萄萄些法術,和萄萄有師徒之誼,皮相倒真是好看得沒得挑剔,不愧是六界盛傳的美 子,比之當年最好看的水神還要勝上三分顏色。只是那眼神……冰是冰得嘞,那氣勢也了不得,我過去聽過他和其他神仙說話,真真是個惜字如金、說一不二的主,靈力又高強,與他相交過的神仙沒的不懾他三兩分。不曉得火神和夜神這樣兩個南轅北轍的性子怎麼會同是天帝所出,真是咄咄怪事。”
“錯啦,這二神哪裡南轅北轍了,說到底都是一樣地叫人垂涎欽慕。”那茉莉花精嘻嘻笑鬧,口氣很是神往。
“哈哈, 倒是噯。要我說,萄萄與其去糟踏夜神,倒不若配給這火神,頑石對堅冰,皆是硬邦邦的,頗登對。”
“莫要渾說,萄萄將來還要喚這火神殿下一聲小叔叔的!”
世風日下,如今這些花界的精靈益發呱噪,愈來愈像天界裡的仙姑姐姐。我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沿著原路返回記銘亭守靈。
還未到得亭內,遠遠便瞧見那據說和我很般配的鳳凰正慵懶地倚在亭周石欄上,手上握一卷半展開的畫軸低頭正在看。看著他自墨領中露出的一段柔韌後頸,我一時興起,變化成一朵雪花飄飄忽忽,最後冷不丁一下落在他的頸項上,冰涼涼地貼著他的肌膚妄圖凍他一個激靈。
不料鳳凰不但沒被驚到,反而心情舒暢地笑了開來, 不免疑惑是不是貼錯位置觸到了他的癢癢穴,心下未免不甘,便貼著他的後頸細聲細氣威脅道:“快快交出你的內丹精元!否則……”
鳳凰戲謔挑了嘴角,笑渦一旋,“否則如何?”
“否則我就咬你!”我惡狠狠道。
鳳凰擱下卷軸一轉身將我變回原樣,一把箍住我的雙臂,笑得越發開懷,“如此正合我意。”話音未落便俯身覆蓋住我的雙唇,他靠近的眉眼蓋住了我眼前藍得叫人心中癢癢的一角天空,好似一片鵝毛輕飄飄落在了湖水的中央,一圈漣漪緩緩緩緩慢慢慢慢悠悠悠悠盪漾開來。我閉上雙眼咬了咬他柔軟可口的唇瓣回應於他,他一頓,繼而雙唇燃火,越來越烈,碾磨著我焚燒著我,就像扶搖直上的紅蓮業火……舌尖鋪天蓋地捲了進來,氣息直撲入我的肺腑,不留半點餘地……
直到我們氣喘吁吁地分開時,我只覺著像要靈魂出竅 般,頰時炎熱難當,試圖以手當扇扇去臉上燥熱,卻在他毫釐必現的漾漾春水目注視下斂了睫毛垂下頭,兩腮益發地熱起來,燙得幾乎滴水可沸。
鳳凰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像給貓兒順毛一般,指尖下滑慢慢抬起我的下巴,“ 最喜歡看你這害羞的模樣。莫要低頭,給我看看可好?”每次都是這樣,將近三年裡,他每每瞧見我臉紅便心情大好,我愈窘迫他就愈開心。
我扭來扭去,連聲道:“不給看,不給看。”
鳳凰笑了,將我攬入懷裡,難得順從我一回,“好好好,不看便不看。”過了片刻,又道:“莫說內丹精元,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便是你要天河逆流、魚飛天鳥游水我亦會替 辦到。”
埋在他懷裡舒心一笑,中肯評價道:“好乖好乖。”
鳳凰伸手在我額頭輕輕彈了一記,面上神色淡淡清傲,“你說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