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對我妻子有怨氣,總覺得是因為她我才這樣,其實,若不是她救了我,恐怕我早就消散於這世間了。” 提到妻子,李續寧臉上溫和不少,肉眼可見的帶著幸福感,阿煙想,他們的感情一定很深。 “烈兒娘是個潑辣的姑娘,且在山裡住著自由自在的慣了,很多時候不懂風俗習慣造成誤會,所以我娘會數落她,倆人在我不在家的時候針鋒相對,時間長了,嫌隙就越來越大。” 李續寧笑著,似乎並不因為妻子頂撞婆婆而不悅。 “抱歉,和姑娘說了這些不相干的事情。” 李續寧是半靠在床頭的,若是可以他也不想以這幅樣子見人。甚至連頭髮都沒束,只披散在身後。 “姑娘,這個是之前答應送你的方子,統共有十個,三個是烈兒娘傳家的,還有七個是我和烈兒娘一起研究出來的。之前答應給姑娘,現在,你拿走吧。” 他眼神裡帶著眷戀,阿煙沒接,反而搖頭:“留給烈兒吧,李掌櫃你放心,我會幫忙照顧烈兒和嬸子的。” “嗯,我相信姑娘,但這個還是給你,留在烈兒手裡不見得是好事。” 就說了這麼幾句話,李續寧咳嗽個不停,吐出來的血更多了。 阿煙急忙起身:“我幫你叫大夫?” “不用,我的身體我知道,時日無多了。”李續寧用帕子擦乾血跡,道:“之前姑娘問我胡府的事情,今日一併給姑娘解答。” “姑娘可認識錢先生?” “錢先生?認識,是秦王府的幕僚。”阿煙回憶了一下,“不過好像許久沒見過他了。” 早就想告訴她真相的李續寧實話實說道:“其實,錢先生曾經兩次聯絡我想要我殺姑娘,不過秦王將姑娘照看的很好,我無從下手。” “你是殺手?等等,錢先生為什麼要殺我?” 想起曾經被誣陷的事情,阿煙似乎明白了什麼,訝道:“難不成就因為我是南疆人?” 李續寧點頭:“大概如此,不過剛開始我不知要動手物件的身份,等到了胡府才知道,竟然要讓我對姑娘動手,我自然不會這樣做,但是錢先生安排了另外一撥人,所以現場我叫姑娘和胡小姐躲進房裡,我幫忙支撐到援兵來後就逃了。” 怪不得,他這麼一說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釋。 “有些大曆人對南疆人就是異樣眼光,幸好姑娘身邊有王爺的暗衛保護,即便出行也不怕賊人襲擊。” 阿煙有點懵,趕緊回頭朝著門口看過去,半開的門吹進寒風,將藥味散了一些。 李續寧笑著解釋:“既然稱為暗衛,自然躲在暗處看不見,不過阿煙姑娘不知道嗎?” 阿煙僵硬的想要搖頭但又改成點頭。 從李家走出來後,阿煙緊張兮兮的朝著四周看,但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人。 她身後不遠處圍牆後的兩個暗衛立刻縮回腦袋,低聲道:“姑娘在找什麼?” “不會在找我們吧?王爺特別交代過,不許被姑娘發現。” “應該不是,別自己嚇自己。” 連著兩天,阿煙都在疑神疑鬼,她想要問秦王但如果秦王否認呢?還是得抓個現形才是。 漠城百姓安樂,哪有賊人?他這樣分明是在監視她。 有時候阿煙突然開啟後院的房門探出腦袋,結果小巷子裡連一隻狗都沒有。但她關上門後,在對面樹上下來倆人,心虛的擦了擦汗。 有時候阿煙出行會猛的回頭,但是除了逛街的百姓,並無旁人。 只是等她轉回頭後,路邊攤販呵斥站著的人:“喂,不買別亂動。” 平靜的過了幾日,李家又來訊息了,只不過這次老婦人沒來,是託鄰居帶的口信。 李續寧死了,李老太太接受不了直接暈倒到現在也沒醒,家裡只剩下個反應慢的李烈兒。 阿煙急了,立刻去了李家,在街坊鄰里的幫助下給李續寧辦了喪事。 只不過李老太太的情況很不好,大夫搖頭,只說怕是挺不住多久。果然,李續寧喪事當天晚上,李老太太也去了。 還不知道發生什麼的李烈兒趴在李續寧的棺上,說什麼也不走。 阿煙心疼這孩子,不由自主想到自己,抱著李烈兒她忍著淚意安撫:“烈兒,往後你就跟著姐姐。” 李烈兒視線一直在棺上,一會看看李續寧的棺,一會看看李老太太的棺,最後小手一指:“姐姐,爹,爹在裡面。” 小孩子眼神純真,他想的是爹在裡面睡覺,怎麼還不醒呢? 阿煙手都是顫的,忍不住哭了,轉過頭沒叫李烈兒瞧見。既然李家只有李烈兒了,守靈自然要他來,可是孩子太小,阿煙只能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