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起來的時候總是忘了時間,和聞香閣老闆李續寧約定好的第三日到了,阿煙沒去的太早,等吃完早膳,才帶著丫鬟慢悠悠的走過去。 如之前一樣,街道上沒什麼客人,聞香閣更是半個客人都沒有,那個叫李烈的小孩正蹲在門口玩螞蟻。 “烈兒,”阿煙笑著喊人,烈兒抬起頭見是她,眼睛忽地亮了起來,當即扔下小木棍,朝著阿煙來了。 “喏,這是給你的,”阿煙掏出一個油紙包,裡面是她買的果脯,之前見小孩喜歡吃她就又買了一包給他。 小孩剛玩過土,手髒兮兮的,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搖頭道: “手髒。” 阿煙笑了,將油紙包弄好,還將上頭的繩子打了個活釦,讓他拎著繩子:“這樣就好了,等你洗完手再吃。” 烈兒露出一個笑容來。 “姑娘來了,”李續寧聽見聲音,從屋裡推著輪椅到門口,阿煙朝著他點頭,見他臉上出現一點為難的神色。 難道是香膏賣的不順利?阿煙有點慌。 果然,進屋之後一眼就看見貨架上的香膏,似乎一盒都不少。 “如姑娘所見,這幾日鋪子生意不大好,來的客人不多,我自己的香膏也沒賣出去。” 這姑娘人美心善,對待烈兒也很好,李續寧想幫她的,只是他能力有限,拖著這副殘軀做不了什麼。 李續寧臉上帶著歉意,道:“姑娘,不若你考慮那些客人多的鋪子,雖然提成會多,但賣出去就是掙錢,總比放著要好。” 他說的是實話,阿煙也明白現在這樣不是辦法。想了想,阿煙道: “這些先放在這,能賣多少賣多少,勞煩李掌櫃了。” 李續寧蒼白的臉上露出笑意:“是我說謝謝才是,多謝姑娘給烈兒買零嘴。” “沒用多少錢,小孩子嘛,”阿煙又和李掌櫃說了幾句就離開了。 李續寧看著她的背影,心道:這位姑娘實在是與眾不同。 這裡的鋪子都是前面經營生意,後面可以住人。李烈從簾子後鑽出來,洗的乾淨的小手拿著果脯,要往李續寧嘴裡送。 “爹不吃,”李續寧笑著推回去,“烈兒吃。” 父子倆來回推拒,最後李烈聰明的又拿出來一塊果脯,父子倆嘴裡就都沾了甜滋滋的味道。 這時那位老婦人走出來,撇嘴道:“續寧,家裡又沒糧了。” 小孩子正是長個的時候,李烈不愛說話,但尤為能吃,反倒是李續寧吃的不多。 “娘,去買些米回來吧,再買些面,烈兒喜歡吃餅。” 老婦人掃了一眼李烈,眼裡並不是祖母對孫兒的喜愛,反倒是有些厭煩。 “要不是養孩子,你也不至於這般辛苦,晚上做胭脂水粉,白日還要看鋪子。” 李烈兒能聽懂祖母說什麼,縮了縮腦袋。李續寧笑著摸摸兒子的頭,道:“娘,將來烈兒要給您養老送終的。” 老婦人當即紅了眼睛,厲聲道:“我要我兒子好好活下去!” 說完,轉身離開。 “烈兒不怕,祖母心情不好,不是不喜歡烈兒。” 當年他帶回烈兒娘,母親就不甚滿意,後來生了烈兒,母親總算是高興一些,但沒成想孩子反應慢還不愛說話。再加上生活拮据,母親認為都是烈兒娘造成的,所以越發不喜烈兒。 “嗯,”烈兒應了一聲低頭吃東西去了。 外面有人走過,李續寧轉過頭,卻沒看見人影,他推車來到門前,先是左右看了看,見路上沒人,他才快速的搬開門口的石頭,掏出底下的紙條。 回到屋裡,將烈兒支走,李續寧開啟紙條,看完之後他迅速將紙條燒燬。 “賞花宴嗎?” 連著幾日沒看見齊譽,阿煙也沒放在心上,她正在研究怎麼能讓自己的香膏賣出去。 往後她要一直生活在漠城,總不能每日什麼都不做,雖然翠紅說,人家內宅婦人都是如此,可她覺得那也太過無聊了些。 想來想去,阿煙琢磨出一個好辦法,當即讓人帶著東西,直接出府去了。 “王爺,姑娘又出府了。” “嗯,暗中保護即可。” “是。” 胡巖喝了一口茶水,道:“三哥,過幾日的賞花宴當真要去?” 來這裡多年,府衙舉行的宴席他三哥幾乎不去,或者說,旁人舉行的宴席他很少去。 “去,”齊譽將手裡的書籍合上,道:“此次宴席漠城多位富商都在,這次去商定一些事宜,不日將啟程去邊關。”他站起來看向窗外,深邃的長眸映出窗外的景色,卻帶著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