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面上的笑容沒了,一雙杏眸紅腫,含著淚光。 齊譽心裡一緊,說話聲音不自覺的輕了很多:“為何不讓府醫看診?” “你為何要騙我?” 小姑娘身上穿著素色寢衣,面容和衣服一樣,清淡如水。明明花兒一樣的年紀,正是桃紅豔李的時候,可她眼下帶著青色,看起來很是憔悴。 嘴唇發白,微微發顫,看著齊譽的眼睛頓時落下兩行清淚。 “名字是假的,身份都是假的,你告訴我,什麼是真的?” 以前哭都是因為受傷疼的厲害,可這次,阿煙覺得她心臟疼,一抽一抽的,讓她忍不住落淚。 齊譽定定的凝視她,半響之後他才啞聲說了一句: “本王未曾騙你,齊是母妃的姓,出門在外用的都是齊譽這個名字。” 他頓了頓,拿出自己的帕子想要給她,卻被她用力丟在地上。 “是,就算齊譽這個名字是真的,身份呢?你為何不告訴我,你是大曆人!” “歷朝三皇子,秦王謝譽。” “我一直以為你是都城人,所以我才隨你出來,”阿煙情緒激動,臉色漲紅了幾分,聲音也不自覺的大了。她每說一句話,眼淚就會多一些,將衣襟全部浸溼。 “如果你早告訴我,如果我早知你不是南疆人,我定不會……” 本來站在那的齊譽眯了眯眼睛,若是胡巖在,一定能看出來他不高興了。 阿煙忽覺呼吸困難,重重的吐氣吸氣,剩下的話沒說出來,齊譽不知為何心裡一鬆,但他見到她神色不對時,一顆心又提了起來。 “阿煙?” 他俯身,阿煙的手攥著他的衣領,想說什麼但因為喘的太厲害卻說不出。 “府醫!府醫!” 府醫聽見聲音立刻推門而入,繞過屋裡的屏風來到內室,便見冷麵秦王懷裡抱著那個姑娘,如珍似寶。 “快來看是怎麼回事,她突然上不來氣,快!”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秦王,難得的面上帶了急色,而懷裡的女子掙扎著,推他的手。 “我……我不用你……” 話未說完,但齊譽聽明白了,可他攥著她的肩膀未鬆開,長指拉著她的手腕遞給府醫。 阿煙抬頭,看他的眼神帶了憤怒。齊譽似是嘆氣了一聲。 “病了就要看診,有什麼話等你好了再說,有什麼賬等你好了再算。” 大概這番話說到她心坎裡,阿煙抹了一把眼淚不再掙扎,任由府醫診脈。 “你等著,”她小聲的說了一句。 府醫嚇的一直不敢抬頭,甚至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這樣就不必聽小情侶打情罵俏了。 開了一副方子,喝完之後阿煙睡著了,齊譽一直在床邊坐著,他額頭冒出豆大的汗,心跳快的驚人。 同心蠱,又發作了。 可他一直沒動,強忍著身體的不適,直到一個時辰後,她依舊睡的香甜沒有做噩夢的前兆,他才起身,緩步走出來。 外頭府醫依舊候著,齊譽帶他走的遠一些,確保說話聲音不會將人吵醒。 “如何?” 問的是阿煙的病情,但府醫一臉難色,道:“王爺,姑娘的病不在身上,而是在心裡,這是心病啊!” “夜夜驚醒,導致姑娘心脈衰弱,鬱結於體,若是長此以往,怕是不好。” 府醫說的含蓄,但齊譽聽懂了。 “心病還須心藥醫,王爺,最好能找到姑娘心結所在,解開心結後再輔以藥石補體,才能真正的恢復健康。” “藥方調整,最好不要苦口,”齊譽話一出,府醫皺著眉頭,“王爺,良藥苦口。” 齊譽嗯了一聲,低垂眼眸看自己手背上被女子用指甲掐出來的痕跡。 “但她不喜歡苦味。” 再次睜眼時,已然是下午了。屋內屋外都安靜的像是沒人,讓阿煙心裡泛起一陣荒涼。 她起身下意識的喊:“齊譽。” 可喊完她才想起來,自己正在和他生氣,而且大夫看診時,她偷偷用指甲摳他來著,想必他會生氣吧。 角落裡,大將軍探出腦袋,在一個小籠子裡來回轉悠,似乎想出來。 “你不能出來,這裡人多而且都是姑娘,會害怕。” 其實放在屋裡,翠紅她們也很怕,阿煙說了好幾次大將軍不會咬人,翠紅才稍微放心。只是每次路過放大將軍的籠子,她都加快步伐,生怕小蛇從籠子裡跑出來咬她似的。 見大將軍有些急躁的撞籠子,阿煙心裡的寂寥又多了幾分。 “這裡不是南疆,大將軍,不會有人願意看見你。” “怎麼不會?” 忽地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