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過去能有什麼用呢?不如在家裡等著。 唐絲絲卻搖頭,聲音裡帶了顫意。 “不是的,我們不出城也不靠近,我就是想過去等著,我要等長黎哥哥回來,如果他餓了我就給他吃食,如果他受傷……” 少女咬住下唇,原本就沒幾分血色的唇越發的蒼白。 “我是大夫,我會給他包紮。” 她邊說邊收拾箱子,明明手抖的厲害,聲音卻堅定。 “他去保家衛國,那就讓我來保護他。” 天黑之後, 蠻族猶如潮水般褪去。 大曆朝計程車兵也要回城,打掃好戰場後, 封將軍叫來傅長黎,喘著粗氣道:“多虧了你勘查到蠻族的動向,否則定會被他們打個措手不及。” 這件事算是立功,只要吳將軍上達天聽的奏摺記上一筆,聖上那邊便會有賞賜。 不過傅長黎想的卻不是這些,他道:“為何蠻族來的如此湊巧,正好趕上士兵們身體不適, 無法出戰的時機?” 封將軍一愣。 傅長黎又壓低了聲音道:“此事定要徹查。” 二人對視一眼,有些事情心照不宣。 城門大開,士兵們魚貫而入,傅長黎的黑甲兵走在最後,還要做警戒的事宜, 確保蠻族人不會打個回馬槍。 因此,當城門關上時, 城門口處已經沒什麼人了。 王學義捂著胳膊呲牙咧嘴:“校尉, 快些回去處理傷口吧。” 傅長黎也受了傷,但情況好一些算是輕傷,沒有處理的必要,於是他道:“你們包紮好再回去休息。” “是,校尉!” 月亮高升,星光璀璨。 傅長黎抬眼看了看,如以往那般準備去稟告戰事。 策馬飛奔,隱隱瞧見前方站著個鵝黃裙的少女, 正朝著他招手。 傅長黎以為眼花看錯了,他甚至揉了下眼睛。 這些年上戰場回來向來都是他獨自療傷, 夜深人靜時忍著痛意,將所有的苦果往肚子裡藏。 從未有一人,如現在這般特意等他,還提著裙襬急切的跑,撲過來關切的問他有沒有受傷。 傅長黎腦子發空。 等他反應過來時候,自己不知何時下了馬,接住奔過來的少女。 “你等了多久?” “你受傷了嗎?” 二人同時開口。 傅長黎身上還穿著黑甲,染了不知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旁人的血,透著濃濃的血腥氣。 有力的臂膀攬著唐絲絲,就那麼俯視看她。 在這站了將近四個時辰,唐絲絲甚至覺得雙腿沒有觸覺,像是兩根木頭似的。但這不是最煎熬的,最讓她難受的是擔心傅長黎的安危。 人家都說,上戰場,愁斷腸。 唐絲絲當真體驗了一把什麼叫愁斷腸。 一直壓制住的擔心化為洶湧的淚意,偏偏她還揚著笑臉,說:“等好久了,等的我腿都酸了。” 粉面桃腮的姑娘流淚,猶如花瓣上落的露水,花兒伸展,將露水抖落,便有眼淚順著雪腮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