剎那間,傅長黎心裡湧起叫他摸不透的情緒。 既有愛憐,也有感動,還夾雜著他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我沒事,”他鬆開手讓她站穩,儘量安撫道:“你看,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對,對,長黎哥哥回來了,我該高興才是。” 唐絲絲低頭用自己的袖子擦眼淚,整理好情緒後欲要與傅長黎說什麼的時候,就瞧見有一輛馬車過來了。 此時的街道上沒有旁人,很顯然是奔著他們來的。 果然,華蓋馬車緩緩停下,車簾掀開,竟然是吳雅蘭。 “傅世子,我等你許久不見你回來,所以才尋了過來。” 吳雅蘭也瞧見唐絲絲了,但只當沒瞧見,下車之後問候傅長黎可否受傷,關切之意溢於言表。 許是吳雅蘭故意的,她站的位置明顯比唐絲絲更近,還拿著一瓶藥,笑著道:“宮裡趙太醫做的金瘡藥,於外傷有奇效,世子用這個吧。” 趙太醫? 唐絲絲忽然想起來,當時在京城裡放話阻攔她行醫的人就是趙家。聽說趙家老爺子就是在宮中當太醫,莫不是那個趙家? 實話實說,對方如此難為她,唐絲絲自然不喜趙家,也不希望傅長黎用他們家的東西。 她也有外傷藥啊,雖然不是御用,可效果也是極好的。 唐絲絲盯著傅長黎的動作,暗戳戳的在心裡吶喊:不許要她的東西!不許要趙家的膏藥!你要是敢要,我就…… 沒等唐絲絲想出她要如何,就見傅長黎後退一步:“多謝,但不必了,天黑露重,吳姑娘還是早點回去,免得將軍擔心。” 唐絲絲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夜色下,杏眸比天上的星星還要璀璨。 在眾人面前被婉拒,吳雅蘭鬧個沒臉,趕緊上車走了,免得再被更多的人瞧見。 不過在車簾合上之前,她故意說了句:“呀,傅世子的妹妹也在,方才沒瞧見。” 唐絲絲頓時臉黑。 妹妹,妹妹,可惡的稱呼! …… 傅長黎叫唐絲絲先回去,他還要回軍營有事。 策馬往軍營方向走的時候,瞧見了黎謹言慢悠悠的騎馬,傅長黎沒理會他直接過去。 擦身而過時,就聽黎謹言笑了一聲。 傅長黎不在意,轉瞬就消失在街角。 “黎校尉,我們也快些回去吧。” 這次黎謹言並未上戰場,吳大將軍派他守城門,剛才他從城門上下來,瞧見傅長黎抱著那個小姑娘了。 看來,他們的關係並不是傅長黎所說,只是兄妹。 能讓剋制守禮的傅長黎如此,說他不喜歡那姑娘,鬼都不信。 可偏偏傅長黎不承認。 黎謹言唇角浮起玩味的笑意。 事情變得越來越有趣了。 …… 回到軍營後的傅長黎先是路過大夫住所,找到劉義詢問士兵情況。 “校尉放心,藥都喝下去,明顯好轉不少,若是快的話,明日便可恢復如常。” 傅長黎頷首,沒再說什麼。 當天晚上和眾人商議了許久,傅長黎才從軍營裡出來。而他走後,吳大將軍和永安侯等人許久不曾言語。 誠如傅長黎所言,怎麼會就這麼巧?加之冬日時候李果聽見的一言半語,很難不讓人懷疑軍營裡還有內應。 但內應是誰?莫不是士兵們生病腹瀉與之相關? 永安侯嘆口氣,道:“長黎說的對,不能再坐以待斃,要主動出擊,將蛀蟲找出來。” 吳將軍頷首:“好,此事就按照長黎說的辦。” …… 春日的夜晚風聲大,刮的門窗嘩啦啦作響。 本該是入睡的時辰,但唐絲絲的房裡還點著亮光,桌上放著她的藥箱,每日晚上她都會整理好再睡覺,這樣如果有什麼急事拿著便可以走。 收拾好後,將藥箱放在一旁,桌子上還整齊擺放著紗布和膏藥,竟然多達四五種。 唐絲絲一一點過,“這個塗起來比較痛,但效果好。這個痛感較弱,但味道有點大,長黎哥哥應該不會喜歡……” 挑來挑去,最後剩下兩個膏藥。 “嗯,就是你們了。”她點頭自言自語。 忽然聽見外面有人敲院門,唐絲絲騰的站起來,歡喜的去開了房門,正好福海也將院門開啟,果然是傅長黎回來了。 “怎麼還沒睡?”傅長黎問。 福海哦了一聲,剛要說等世子回來,就聽見少女甜糯的聲音道:“我在等長黎哥哥回來。” 傅長黎快走幾步,對著唐絲絲道:“風大進屋睡覺去吧。” 唐絲絲:“好,你先過來我給你上藥。” 倆人說了幾句話後並肩進屋了,福海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