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爬起來,用自己乾淨的帕子將酒水囊口擦拭了一遍又一遍,仰頭懸空,張嘴接酒。 農家自釀的酒水味道濃烈,入口辣的少年滿臉漲紅。 他只喝了一口,片刻後,就倒在床上醉暈了過去。 靠著那點酒水,撐過了無法入睡的夜。 所以傅長黎才說自己喝過,他看著大罈子,有些無奈。 “罷了,喝不完的帶回去。” “啊,我想到了,長黎哥哥,你不可以喝酒的。”唐絲絲忽地插話,緊張兮兮的道:“一般的療傷藥都會忌酒,否則傷口好的慢呢。” “無礙。”傅長黎不甚在意。 唐絲絲柳眉蹙著,認認真真的道:“怎麼能無礙呢,好的快就不會痛,而且早點抹膏藥就不會留疤的。” 她的長黎哥哥,可謂京城美男子,也應當怕留疤吧? 見傅長黎伸手去開壇口,唐絲絲起身,兩隻手壓在傅長黎的手上。 少女的肌膚瑩白若玉,兩隻手加在一起才堪堪覆蓋住傅長黎的大掌。 傅長黎低頭,瞧見自己小麥色的手像是盛著白玉的綢緞盒子。 “別喝了。”唐絲絲嗔怒,“反正如果你喝的話,那我也要喝的。” 怎麼這般不顧忌自己身體,討厭。 片刻之後,傅長黎先收回手抬起示意,自己不會再開了。 “這才對,長黎哥哥,我們一起喝酸果湯。” 唐絲絲邊倒酸果湯邊嘀咕:“我還沒喝過這東西呢,我們一人一半。” 呈現一種透明褐色的液體,有種果子的香氣,夾雜著酸甜的味道。 唐絲絲喝了一小口,眼睛發亮:“好喝!” 酸酸甜甜,有點像是山楂水,但比其更香。唐絲絲連著喝了好幾口,一碗酸果湯要見底,傅長黎拿過公筷給她夾菜。 席間,傅長黎沒怎麼說話,倒是唐絲絲一直念個不停。分開太久了,她有好多事想和他說。 等快吃完了,唐絲絲才恍然大悟似的捂住嘴。 糟糕,侯府規矩甚多,其中一條就是食不言寢不語。那她豈不是犯了大忌?長黎哥哥又要冷聲訓斥她了。 捧著剛上的甜點,唐絲絲每吃一口都要偷覷傅長黎,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傅長黎忍不住勾唇笑。 還以為她長大了。 心底那點因為錯過她成長而產生的遺憾,沖淡了不少。 …… 傅長黎太忙了,自打那天吃完飯後,唐絲絲連著幾日都沒見到人,他也不曾回來住。 唐絲絲問福海,福海也不知道。因著福海一直留在唐大勇房裡,幫忙照料,自然不知傅長黎的動向。 “現在世子當了官職,應該是有什麼事情吧。” 唐絲絲想起來了,那天傅長黎給她解釋過,說什麼什麼內奸,那日的事情也是設局為了抓人。 應該還沒解決吧,她想。 其實唐絲絲也挺忙的,福海不讓她進屋送藥和給士兵包紮,所以她就坐在院子裡幫忙熬藥。 除了她之外,還來了幾個大夫,都是眼熟之人。 “那日誤會你了,”有個年輕的男人和唐絲絲道歉,“阿炎不止手臂骨折,後腰處還插了馬車的斷木,幸好姑娘提了一嘴,才及時處理,否則天黑流血也瞧不見,還不知阿炎會怎麼樣。” 阿炎就是馬車翻車後,倒在地上的青年。 說話的是他的好友,叫劉義,他和那位老大夫被分到這裡幫忙,其餘的則是進軍營了。 劉義連聲感謝,唐絲絲笑眯眯:“不用謝。” 劉義有點不大好意思,就主動提出幫忙熬藥。“這麼多藥鍋,姑娘一個人照顧不過來吧,正好我現在無事,同你一起。” 有人幫忙自然好,倆人還都是大夫,順道交流了下心得。 劉義越聽越心驚,尤其是當唐絲絲對於藥材侃侃而談,能準確說出特徵以及藥效時候,劉義震驚的合不攏嘴。 劉義自問從醫多年算得上刻苦,才堪堪敢說自己是個大夫而已。但眼前的姑娘不過十五六的模樣,怎麼覺得她更勝一籌? “姑娘師出名門吧?” 劉義忍不住問了。 唐絲絲歪了歪頭認真思考,想到她的師父應當是高大夫,高大夫又是侯府的府醫,應該算名門吧? 所以唐絲絲點頭。 劉義這邊鬆了口氣。 好好,看來並不是天賦使然,只是人家命好,從小就有名師教導。 因為同樣的愛好,倆人關係拉近不少,還約了第二日去尋藥材。 紅梅自然要跟著,還不忘提醒唐絲絲戴好面紗。唐絲絲不以為意:“我們去城外近一些的地方,打聽了,那裡有藥材生長,而且附近無人的。” 紅梅瞥了一眼劉義,這人年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