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絲絲也發現這個問題了,但她不甚在意,反正她做這些只是為了救人,並不是為了獲得贊同。 劉義和唐絲絲相處久了,知道她的能力,忍不住替她說話道:“唐姑娘於醫術方面頗有造詣,不如我們聽聽,唐姑娘,請說。” 有人給臺階下,唐絲絲立即接話:“若是用銀針刺破導流呢?既不會造成大面積的傷口感染,同時也能窺得內裡情況,若有不對,立刻停止。” “小丫頭未免想的太過簡單,你沒瞧見裡面是膿包嗎?說不定有結塊,如何引導?” 石大夫道:“上次翻車時被你說中了只是僥倖,女娃娃,多練幾年再說吧。” 其他的大夫也附和,石大夫年歲大資歷老,他們所有人都信服,幫腔奉承道:“石大夫言之有理,唐姑娘,你就幫忙煎藥就好。” “是啊,小姑娘,這裡不是你能摻和的,快去煎藥吧。” 幾個人這般說,討好了石大夫,屋內其餘士兵們見此,對唐絲絲更加不信任了。 唯有劉義,有心為唐絲絲說話,但開了個頭,就被其他大夫群起而攻之,末了還有人嗤笑:“莫不是劉大夫以為,女醫比男大夫更厲害?” 眾人鬨笑著,嘲諷意味十足,唐絲絲漲紅了臉。 …… 天色暗了下來,屋內的傅長黎揉著太陽穴,手下勸解道:“校尉,您已經幾日沒好好歇息了,現在犯人也提審完了,不如回家好好睡一覺。” 桌面上是幾個人的口供,傅長黎已經翻來覆去看了許多遍。 手下不明白,板上釘釘的事情有什麼好看的,他家校尉大人也未免太過小心翼翼。 傅長黎也自知看不出什麼,眼皮沉重的厲害,他嗯了一聲應下。 就在這時,有下屬來報,說有個叫福海的求見。 傅長黎睜眼:“叫他進來。” 傅長黎辦公的地方離安置傷員的地方很遠,福海急匆匆而來,跑的腦門都是汗,“世子啊,有人為難唐姑娘。” 福海進來後都忘了行禮,趕忙說來此的目的。他道:“世子,是這樣的,當時……” 福海要講來龍去脈,卻不想書桌後的傅長黎直接起身,俊逸的面孔染了幾分薄怒。 “都有誰,全數報來。” 說著,肩寬腿長的青年大跨步往外走,後頭的福海都沒反應過來。 啊?他還沒說是怎麼回事啊? 世子未免太護短了吧,連問都不問,就要收拾欺負唐姑娘的人? “世子等等,已經圓滿解決了,我來就是替唐姑娘問問,您晚上回不回去。” “解決了?”傅長黎轉身,“怎麼解決的?” 當時氣氛怪異,門口的唐絲絲被人嘲諷,小姑娘到底是面皮薄,漲紅了一張臉。 劉義有心為她說話,但被石大夫懟了回來,弄得劉義啞口無言。 劉義低聲對唐絲絲道:“姑娘還是別在這了,我陪姑娘去看看湯藥熬的如何了。” 石大夫在當地頗有聲望,晉城不少人都聽過石大夫的名聲,所以更顯得唐絲絲年歲小不夠厲害了,哪怕石大夫說的話有些過分,大家都覺得他說的對。 “女子怎麼了?” 一直默不作聲的唐絲絲握緊了拳頭,難堪席捲著她,可她咬著唇分毫不退。 “我身為女子並不覺得錯,我身為女醫更是為自己驕傲。” 她一字一句,聲音軟糯但不懦弱。 “我也是靠著自己學醫,同你們走的是一樣的路,吃過一樣的苦,憑什麼就因為我是姑娘而否定呢?” 劉義側頭看她,見少女杏眸裡隱隱閃了淚花。 寬大袖子下的手收緊,唐絲絲強撐著自己,有理有據道:“大曆朝沒有一項典法說不許女子行醫,也沒有哪項律法,說男大夫比女大夫地位崇高。” 屋裡的人竊竊私語,石大夫緊皺眉頭。 唐絲絲深深吸了口氣,鎮定道:“難道比的不該是醫術嗎?” 劉義心頭一震。 屋內的聲音也忽地安靜下來,寂靜之下,能聽見石大夫粗呼吸聲。 顯而易見,最後一句話惹惱了他,因為在他看來,唐絲絲就是在挑釁。 “比醫術?你比的過?”石大夫眼神犀利。 唐絲絲毫不畏懼:“相信對於病患來說,大夫是誰不重要,治好病才是最重要。” 是啊,資歷老又如何,治不好還是白搭。 屋裡所有人看向唐絲絲的眼神都變了,有人小聲道:“我小腿上的傷就是唐姑娘給看的,確實好的很快。” “我也是,唐姑娘給我重新調了方子,夜裡睡覺不咳嗽了。” 有人開口,那些不敢說話的人也紛紛站了出來。 石大夫面上掛不住,起身狠狠地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