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絲絲!” 傅長黎聲音加重:“我怎麼教你的?誰教你說這種話?” “沒人教我,但我說的是事實,罷了,你不說拉倒,我還不想聽呢。” 唐絲絲哼了哼,起身走了。 福海在外面聽見,以為唐絲絲生氣了,剛想追出去,就見唐絲絲去而復返,手裡還拿了東西。 “你做什麼?” 看見唐絲絲擺了紗布和銀針,還有一把黃豆在桌子上,傅長黎忍不住出聲問。 唐絲絲不吭聲,默默無言的用黃豆揉自己的耳垂,等到耳垂被揉的發麻沒有感覺後,她對著鏡子,直接用一根粗銀針扎入。 “嘶~” 血珠子滾落,唐絲絲呲牙咧嘴,不過片刻後就恢復正常,將那根銀針彎了一下,直接變成一個銀環套在耳朵上。 她隨意的擦了下血跡,又繼續用黃豆去揉另一個耳垂。 “不疼?”傅長黎問。 那年她也想穿耳洞來著,但因為實在怕疼就放棄了,怎麼現在不怕了? “怕啊,我一直怕疼,”她搓右耳還行,但左耳總覺得不順手,“長黎哥哥,你幫我弄吧,就揉紅了之後,直接用這根針穿過去就好。 傅長黎沒動,唐絲絲又道:“我看不太清楚,怕兩邊的位置不一樣。” 小姑娘最是愛美,聽見她這樣說,傅長黎起身了。 用黃豆揉完,傅長黎拿出烈酒擦了下手,又將銀針擦拭一遍,才對著另一邊的高度,輕巧的扎進去。 男子力氣總是比女子大的,唐絲絲笑了:“早知道另一邊也叫你幫忙好了,一點都不疼,就像是被蚊蟲叮了一下似的。” 她笑容滿面,但是傅長黎卻繃著唇,用紗布輕輕擦去耳朵上的血漬,然後將那根銀針打彎,變成銀耳環。 “晚上應該會發熱腫痛,”他去一旁的水盆洗手,囑咐道:“別碰水。” “我知道的,長黎哥哥,我穿耳洞是為了告訴你,我長大了,有承擔責任的勇氣,你看,我曾經害怕,但我勇敢的面對,不就不怕了嘛。” “想做什麼就去做,不做怎麼知道結果。” 她方才不穿耳洞,就不會知道,原來沒有想象中那麼疼。 彎腰洗手的少年動作緩了下來,唐絲絲接著道: “你不肯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但應該是不太好的事情吧,我見你好像很糾結,似乎有解決辦法,但又猶豫要不要做。” “我呢,方才穿了耳洞,是大人了,那身為大人,我提一個小小的建議。” 唐絲絲說著,還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劃了一下,像是虛空捏著一粒花生似的,“就這麼小的建議。” 傅長黎起身擦手,“什麼?” 唐絲絲笑著道:“你去做,我相信你的選擇,你也要相信。長黎哥哥,去解決吧,按照你的想法和規劃去行動。” 從唐家出來,腦子裡一直迴盪著唐絲絲說的話。 閉眼的傅長黎無奈又欣慰的點頭,心道她確實長大了。 睜開眼,傅長黎吩咐道:“福海,去徐先生那裡。” 春日時節雨紛紛, 天色陰沉如墨,掉落的雨點如同少女的眼淚, 撲簌簌的打溼了一片。 唐絲絲的衣襟被洇溼,滑落的淚珠順著臉頰一路往下,她倔強的睜著眼睛,任由眼淚落下不去擦。 “小唐姑娘,世子還留了這個給你。” 站立在一旁的福海將一個木箱放在桌上。 唐絲絲手裡還捏著信,上面寥寥幾個字:勿念,保重。 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忍不住悲從中來。 “長黎哥哥什麼時候走的?” 福海答:“昨個夜裡就走了,應當是城門沒關之前,世子騎術了得,這一晚上,說不定已經到下一個城池了。” 唐絲絲不肯放棄:“那應當追的上吧?或者夫人找人攔截下來。” 傅長黎留下書信獨自離開, 永安侯府已經炸開了鍋,趙櫻蘭急著託人攔住傅長黎, 但現在也沒個音訊。 福海特意從侯府趕來, 為了給唐絲絲送東西。 他搖頭道:“世子聰慧,若是不想讓人發現他,自有無數種辦法。他想做什麼,沒人能攔得住。” 見唐絲絲還是很傷心,福海勸慰道:“小唐姑娘,世子定然希望你能開心一些。” 唐絲絲沒說話,淚眼模糊的去開啟木箱子,就見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首飾, 珠釵疊翠,流光溢彩。 最旁邊還放著幾錠銀子, 約莫著有二百兩。 福海低吸一口氣,心中震撼。 傅長黎手裡是有些銀錢,可他置辦了這麼多首飾,算下來,也就剩下二百多兩。 莫不是,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