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鶴道長輕輕地從地下拉起杜君平,溫言道:“這是一時權宜之計,對你和華山派,都有益無害,時間已不多了,你快些去吧!”
伸出手去,撫在杜君平的頭上,接道:“孩子,堅強點,世間無不散的筵席,你這番離開師門,便得自己去闖蕩了,如有什麼急難,仍可傳信華山,師伯決不袖手。”
說完話,騰身躍起,返向原路奔去。
杜君平目注師伯背影方向,暗中嘆一口氣,轉身放開腳步一路急奔,心中盤算,只須再有一個更次,便可脫離華山地區了。
心中思潮起伏,腳下卻是疾如奔馬。驀地裡,身後風聲颯然,一條入影飛掠追至,厲聲喝道:“站住。”
杜君平霍地收住腳步,抬頭一看,來的竟是一位黑袍老者,他從不曾在江湖走過,是以也不知來者是誰,但猜想定必是天地盟的人。”
來人將杜君平截住後,冷嶺地道:“你是束手就擒,還是見過真章以後就範?”
杜君平揚眉答道:“咱們素不相識,為什麼要逼我束手就縛?”
黑袍老者沉哼一聲道:“老夫是奉命行事,如你不肯就範那就只有得罪了。”
杜君平知道再多作解說,亦是無用,暗中凝功戒備,雙目緊盯對方,不再多言。
黑袍老者似覺不耐,冷然接道:“老夫給你一個拔劍相鬥的機會,如等老夫出手,你就沒有拔劍的時間了。”
杜君平略一沉思,亮劍出鞘大喝一聲,連人帶劍,猛向老者攻去。
老者哈哈一陣狂笑,手掌輕揮,打出一股強勁掌力,就勢大袖一拂,靈蛇般向長劍捲去。
杜君平吃了一驚,手上長劍一沉,腳尖墊勁,猛地往回一縮,總算見機得早,堪堪避過了這一招。
黑袍老者森冷一笑道:“憑你這點工夫,聽老夫相勸,還是束手就縛的好。”
杜君平心知對方並非誇口,但為情勢所迫,也只有放手一拚,碰碰運氣了,振劍再攻,長劍抖起六朵劍花,點向老者前胸。
華山派的少陰劍法,乃玄門正宗劍法,素以凌厲快速,見重江湖,此刻杜君平情急出手,勢道十分驚人。心中暗忖:這一劍縱不能傷著他,至少也可迫使他閃避讓路。
哪知事情大出他意料之外,長劍遞出,只覺眼前一花,對方已失蹤影,心中一驚之下,手上招式立變,可是仍然晚了一步,但覺一陣勁風兜面襲來,震開長劍,跟著右腕一麻,長劍脫手,一種求生本能的反應,杜君平突然一個橫移,閃開六尺。
但聽黑袍老者哈哈大笑道:“華山派的劍法不過爾爾,聽老夫之言,你還是束手就縛的好。”
杜君平定了定神,他雖學藝多年,但實際與人過招這還是初次,不想第一遭便受到這般折辱,呆了一呆,道:“閣下武功高強,在下不是敵手,但大丈夫威武所不屈,在下會自作了斷。”
反手一掌,拍向天靈穴。
黑袍老者沒想到他小小年紀,剛烈至此,竟是寧作玉碎,不為瓦全,事起意外,縱想救援,已自無及。
就在杜君平掌近天靈之際,身後林內,突然射出一縷暗勁,擊中右肘,一陣朗朗大笑聲後,緊隨著慢步走出—個滿頭銀髮,臉罩一方銀色假面具的銀衣老者道:“年紀輕輕的,為什麼這般想死?”
杜君平嘆息一聲道:“晚輩技不如人,但不願被擒受辱,只有一死了之。”
銀面老者嗯了一聲,道:“你大冤未明,豈可輕易言死。”
目光轉到黑袍老者身上,接道:“讓他過去,咱們也好見好就收,如是你不肯買這份交情,那就劃出道子來吧!”
黑袍老者一見對方那身裝束,這分明是傳說中的一位棘手人物,但那人已多年不在江湖上走動,心中又泛起了一份僥倖之想,道:“兄弟與他本無仇無怨,我是奉命行事,閣下要我放人,豈不是強人所難?”
銀面老者朗聲笑道:“何必那般奴才像,你如不答應,乾脆手底分高下,不然就讓我領著他走路。”
黑袍老者臉色一變,道:“閣下如想憑仗著這身穿著,和一點過了氣的聲名,想唬住老夫,讓我留人,未免太便宜了。”
銀麵人哼了一聲,道:“好!那咱們就來真的。”右手一揮,一股暗勁如潮湧般宣迫過去。
黑袍老者吐氣出聲,雙掌猛翻,竟然硬碰硬地接下了銀麵人一招。
不過接是接下了,人卻被震得踉蹌倒退,銀麵人劈出一掌後,身隨掌進,倏忽之間又攻出了三掌。
銀麵人攻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