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的胸膛上,明二空濛的眸子裡有什麼東西閃了閃。他將柴放在地上,然後手中那拔完毛洗乾淨的山雞便挾著勁風砸向蘭七。
“二公子,你怎麼在此?難道也是給她……擄來……擄來……”後面的話任杞說不下去了。他暗忖明二公子如此風姿,此時此刻在此地出現,定也是被蘭七用什麼手段給擄來要做那等事的。至於同謀之嫌,面對謫仙明二,他是想都未想過的。
“採陽補陰。”蘭七一邊笑吟吟地替他說完,一邊起身去接明二砸來的山雞。那山雞挾著勁風飛來,還未至,便先一陣腥風迎面撲來,入鼻的瞬間,蘭七頓覺胸口一陣翻湧,想也沒想,改接為拍,那山雞便又飛回明二那裡。
明二趕忙接過了,卻見蘭七疾步走到一邊,扶著石壁便是一陣嘔吐。但一夜過去,腹中已空,嘔了幾次沒有吐出什麼,只是乾嘔。
對於蘭七如此反應,任杞不解,明二一樣不明。
“怎麼了?”明二走了過去。
“別過來!”蘭七聞著腥味靠近趕緊叫道,“你把那雞扔出去,我聞著難受。”
明二看著手中的雞,然後拋到柴堆上,又倒了水囊裡的水洗了洗手,這才走近牆角的蘭七身前:“怎麼回事?”
“不知道,只是聞著那腥味就想嘔。”蘭七撫著胸口靠在石壁上,面色有些發白,對於剛才的狀況,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
明二看她神色,也不知怎的,驀地憶起在醫書上曾看到的某些話,頓時心中一動,拉過她的手,指尖搭上她的脈搏。片刻,他滿臉驚色,抬眸看著蘭七,說不出話來。
“怎麼?”蘭七疑惑。與明二相識至今,還從未見過他如此不知所措的模樣。
“你……”明二神色十分怪異。
“嗯?”蘭七挑眉。
“你……有了。”明二吞吞吐吐。
蘭七呆了一下,似乎沒明白。
明二看著她,沒說話。
然後,蘭七醒悟過來,頓時臉上一陣紅、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瞪著明二,張嘴,卻半晌沒出聲,不知道想說什麼。
兩人此刻全都明白,可也都分不清心頭到底是何感覺,只是覺得慌慌地沒個定處。
自墨州有那麼一次後,兩人都不是拘禮法之人,一路上同行同宿,少不得常常纏綿一處,可兩人卻未想過會有這等事,只因從不曾放在心上,亦從不曾考慮過!
“什麼有了?”任杞見兩人氣氛怪異忍不住問道。
蘭七轉頭,看著任杞,然後目光一垂,看著自己的肚子,半晌,才以平靜得近乎木然的聲音道:“這裡面有個孩子。”
“啊?”任杞先是一愣,待反應過來,頓時叫道:“你……你是小師弟的未婚妻,你怎麼……怎麼……有了別人的孩子?”憑他對小師弟的瞭解,他自然知道蘭七肚子裡的孩子不是小師弟的,況且蘭七這麼個人……
蘭七看著自己的肚子,神思還處於震驚中,沒有理會任杞的叫嚷。
而明二同樣是處在震驚中。
於是洞中一片凝重的安靜。
許久,任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回清晰而堅定:“蘭……蘭姑娘,我雖不知你對寧、蘭兩家的婚事如何看待,但我小師弟對你確是真心實意。你這般作為,又置他於何地?”當年自東溟島回來,他便看出小師弟對蘭七情根深種。
蘭七轉頭看向他,神色依舊怔忡。
任杞此刻早忘了自身處境,只為小師弟抱不平:“蘭姑娘,我小師弟是個實心眼的人,你若是另有所愛,那便該與小師弟解除了婚約。”
蘭七聞言默然,碧眸幽深。
任杞面色莊重地看著她,等待她的回答。
許久,蘭七自袖中取出一柄巴掌大小的銀槍,手一揚,銀槍插入洞壁,碧眸看一眼任杞,似乎要說什麼,可最終她未發一言,轉身離去。
任杞見之一怔。
而一直靜默的明二看著洞壁上的銀槍,微微彎唇,隱約一笑,眼見蘭七的背影消失於洞口,明二忙走至任杞身邊,解開他的穴道:“任師兄,多有得罪了。”輕輕一語後,身影一飄,便追著蘭七而去了。
而洞中,任杞看著空曠安靜的石洞,直以為是一場夢,可轉動四肢,傳來一陣僵痛,告訴他非在夢中,再一抬頭,便見洞壁上插著的銀槍。
那槍的樣式是寧家的家傳銀槍,所以他知道這肯定跟小師弟有關,抬手,欲拔下來,可轉念一想,又作罷了。他猜測著,蘭七並未將槍交給他,也未留下隻言片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