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容舀了水,浸溼了布巾給謝花擦了臉,才說“老三,你也別怨娘,娘是急了才會打你的。你都跑到哪裡去了?有沒有受什麼傷出什麼事、?”
謝花搖搖頭“就是在鎮上迷了路。”
“沒事就好,先去換身衣服,姐等會給你把頭梳梳,頭髮亂蓬蓬的。”
謝花其實不大會梳頭,她的頭髮平常都是謝容謝芬幫著梳的。
吳氏坐在王氏身邊,握著她的手,勸慰她“四娘,小花找回來就算了,你也別怪她了,才多大的孩子,她本來在外面受了罪,回來你看你還把她打得。。。。。。我看著都心痛,小花那孩子是個好的,長民可是說了這回賣的這些東西全是她吆喝出去的,也虧得她年紀小小的就這麼能幹,你說真要丟了,上哪找這麼好的閨女去,你要不想要,我可想要的。”吳氏是聽說謝長民說了王氏當時說不想去找了,丟了就算了,才有了這麼一說。
王氏抹了眼淚“閨女再好那也不是兒子啊,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三個兒子傍身,我哪有你這等福氣,再者我也不是不想要她,就是氣她不讓人省心,前不久才掉河裡死過一回,這回又把自己弄丟了。你說你四爺一年在家的日子手指頭都數得過來,我一個人帶著幾個孩子容易麼?這心裡的苦不處洩,難免拿她們幾個出氣了,哎。”
“四娘,各有各的難吶,別人都說我三個兒子是福氣,可誰又想養三個兒子的難處,家裡就兩間破房子,三兄弟以後大了娶媳婦房子沒著落,彩禮錢也沒有,哪裡說得上媳婦。你要是願意,我都想拿我家老三換你家小花。”
王氏睨了吳氏一眼“怕要真說換了,你又不願意了。”
吳氏笑道“四娘,你看我換不換,這麼能幹的閨女換來幫我賣篾器多好啊。”
人生不是在沉默中滅亡,就是在沉默中爆發。謝花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爆發還是吳氏說了什麼起了作用,自那天后,王氏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倒是變得和悅得多,雖不說時常露個笑臉啥的,但也少動手教訓她們姐妹。
謝花想如果能一直這樣多好,不過她並不持樂觀態度。王氏已經在自家孩子們面前鐵血政策了這麼多年了,不可能就憑几句話就吼得醒,不過至少讓她暫時反省了。
被劫事件只是平淡生活中一段插曲,她依然過著早晚放牛幹農活的生活。王氏的肚子微微凸起來了,已經有三個多月的身孕,王氏生了好幾個孩子,小肚子比較大,所以三個多月看上去已經很顯懷了。
田裡的稻穀已經一片金黃,長長的稻穗上墜滿了稻子。再過幾天就要收稻穀了。謝廣賦家有四畝水稻田,當初分家時分到了兩畝地,後來憑著謝廣賦在縣上做帳房積攢的銀子又在村裡頭買了兩畝水田。四畝水田在村裡已經算是田產較多的了。除了地主家,雖然村裡也有那麼幾戶家裡有十來畝地的人家,可那都是沒分家的,要是一分家,幾兄弟一分,其實也才二三畝地,更有兄弟多的人家,分下來二畝地都不夠。
四畝水田光憑家裡一個懷有身孕的女人帶著三個半大的孩子,完全手工化勞作,謝花挺憂愁的。勞動強度那比她看牛打豬草強的不是一星半點。也不知道謝廣賦會不會回來幫忙。
村裡陸續的有人開始收割稻子了。這天早上,月亮還掛著樹梢上,天才有一點的蒙光,王氏就把三姐妹叫起來,帶上兩天前就磨好的鐮刀,水罐子籃子一起出了門。
謝花問王氏牛氏怎麼辦?不放了嗎?
王氏說割草喂。
三姐妹個個呵欠連天的,走路慢騰騰的,都怨太早了,月亮還在天上呢。
王氏斥道“就是要趁著現在天氣涼快多幹會活,要是太陽出來,曬不死你們,再說了咱們家的田多,憑著你們幾個這稻子得收到什麼時候,那不得趕點早啊,不然別人家的下一季禾都長青了,我們家的秧還沒下田呢,那糧食可不是天上掉下來。我可跟你們說,今天要分任務的,一人分一塊,先割完先歇息。”
一說要分任務,三姐妹的瞌睡蟲一下就被沖走了,全部都加快步子跟上王氏。
天沒亮,光線不好,走路還得留心,謝花就有好幾次踩到了田口子上,草鞋上沾了好多的泥。
到了田邊,這口田有五分大小,王氏迅速的就劃分了各自的分割範圍,謝花人小分到的大概有半分大小。
把褲腳卷得高高的,用腳試了下水,涼。
王氏她們已經下了田彎腰割開了,謝花也只好跟著下了田,早稻田收割不放水,因為還要留著水種晚稻,所以泥深,謝花踩下去,那泥巴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