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後來童已經可以展翅高飛,在銳心裡,他還是那個拉著他的手、晚上蜷在一張床上取暖的弟弟。
想到童,樓清羽的心裡痛了痛。
那場人為的飛機失事讓他和童永遠離別。他已經拋棄了前世種種,今生只想過自己想要的生活。他曾在剛來到這裡時發誓,
如果自己有了子女,第一個孩子一定要叫童,因為那是他對上一世唯一的留戀,最終的緬懷。
當知道迦羅炎夜有了第一個寶寶時,樓清羽感到如此不可思議、如此欣喜若狂。可是他也知道那個孩子不能留下來,甚至
親口說出了讓炎夜落胎的話,但是他仍然在心裡無數次地對著馬車中昏睡的炎夜的腹部,默默地喚著童兒。
他把那個孩子完全當成了自己對肖童的寄託和祈禱,祈禱童也能像他一樣在新的世界裡獲得新生。
可是那個孩子還是夭折了。孱弱幼小的身子承受不了生命的重量,在生下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只微弱的動了動自己
蜷縮的手指,便靜靜地停止了呼吸。
親眼看著自己的骨肉消逝,猶如前世看見童在自己的身邊粉身碎骨。
那種痛,讓樓清羽窒息。
第十三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說的童是誰?」樓清羽的聲音十分平靜。
迦羅炎夜感到更加憤怒。
竟然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承認?在當初第一次見面的夜晚,在鳳鳴谷的營帳裡,迦羅炎夜親耳聽見他錯喚自己「童」。然
後,在來遙西和蒼州的馬車上,迦羅炎夜昏沉之中也曾數次聽見樓清羽模模糊糊的低喚。
童,絕不是一個孩子的名字那般簡單。
其實童是誰對迦羅炎夜來說並不重要,他並不是真的在乎樓清羽的過往,也不會斤斤計較於他過去的人或事。但是「憶童」、
「憶童」,這個名字好像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他與樓清羽之間除了那個失去的孩子,還隔著另外一個不知名的陌生人。
迦羅炎夜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暴躁地吼出了心裡的不滿。他最近的脾氣自己根本無法控制,這一刻,他好像只有和樓清
羽大吵一架才會痛快。
「你告訴我他是誰?他究竟是什麼人,竟能讓你如此念念不忘?」
樓清羽笑了,「他是誰有那麼重要嗎?你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迦羅炎夜攥緊拳頭,沒有說話。
樓清羽輕淡地道:「如果你嫉妒,那是我的榮幸。如果你怨恨,我無能為力。你想知道他是誰,就自己去查吧,我只能告
訴你。。。。。。」樓清羽慢慢傾身向前,緊緊盯著迦羅炎夜的雙眼,緩緩道:「他是我很、重、要、的一個人,重要到無人能夠取代。」
樓清羽的神情,清楚地在說:即使是你,也不能。
「臣妾失禮了。王爺早些休息。」樓清羽以標準的女雙之禮,向他行了一揖。不再理會滿屋狼藉,淡然轉身。
走到門口,他微微側頭,輕聲道:「順便告訴你,他已經不在這個世上了。活著的人,永遠爭不過死者。」
迦羅炎夜呼吸一窒,臉色瞬間蒼白如紙。
樓清羽離開臥室,直接衝進馬棚,上了鞍子,跨上奧賽就奔了出去。一路策馬狂奔,風從耳邊呼呼刮過,雙頰逐漸變得麻
木。
山裡的空氣十分清新,也十分清寒。樓清羽漫無目的地在山裡跑了半天,紊亂氣悶的心情漸漸平息下來,不知何時松下韁
繩,茫然地望著眼前層巒迭嶂的群山,隱隱可看見遠處山腳下巍峨聳立的舊皇陵。
山野茫茫中,古老蒼涼的建築聳立當中,孤獨和寂寥霎時湧上心頭。
樓清羽蜷縮起身體,靜靜地伏在奧賽背上,忽然感到如此無力,如此悲哀。
「那個孩子死便死了,我再生一個賠給你。」
炎夜,你在想什麼?賠給我?孕育一個生命怎可以如此草率,如此不負責任?
不,不要撒謊!其實你根本不是為了我,你是為了你自己!
迦羅炎夜身分尊崇,性格高傲。他是如此卓爾不凡高高在上的一個人,怎會心甘情願為自己生孩子?樓清羽十分明白這一
點,這個孩子的意義,與第一個孩子是不同的。
樓清羽忽然低低笑了起來。
前世他為了童,放棄自己翱翔天空的夢想,毅然離開空軍部隊踏入商圈,不得不在爾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