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讓你死……”
大量的血從他嘴裡溢位,他為她擦著眼淚,“不要哭……”
她咬住下唇,墨晟熠由於大量失血已經暈厥,那夜她並未完全睡著,她聽到如淵對他說,墨家江山不可異姓,他說他沒有多少日子。
她以為他會為了她不走那一步路,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天下。
無論爹爹、如淵、還是墨晟熠。
他們都選擇了天下。
她是被拋棄的人。
被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拋棄了。
現在,她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精疲力竭,氣火攻心,一口黑血從寧蔓嘴裡噴出。
她究竟在做什麼?她在乎的人一個個拋棄她,她此時的反抗,此時的報仇,真的只是為了墨如淵?還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不公的命運?
她究竟為什麼會喜歡墨如淵?只是他對自己好而已?還是因為他身上有墨晟熠的影子?
亂了,全亂了。
她捂住自己的頭,大叫道,“啊……啊……”
她所謂的報仇,只是藉著墨晟熠的縱容胡作非為而已。她所謂的愛,只是在她最無助的時候有一個肩膀可以依靠而已。
此時的她才明白,自己是多麼可悲。
如此,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認識的不認識的人,喜歡的不喜歡的人,都一一離去。
她一個人的確很無趣呢!
寧蔓拔出墨晟熠腹部的匕首,朝著自己的小腹刺去。
作者有話要說:
☆、第060章
冬去春來。夏去秋來。
過了幾個春夏的輪迴,一切在她的意料中,做了錯事的人都得到了懲罰。墨晟熠受傷以後失蹤過一段時間,靖忠起亂造反。可惜一開始便被以尚言帶頭的勢力壓下來,舉報他有反心的是他的女兒靖皖茹,陵國使者花無痕呈上靖忠寫過的有反心的私信。
靖忠死罪已定,但是念及靖皖茹有大義滅親之舉,墨晟熠特地許靖皖茹出福德寺,得自由身。靖蘇被貶為庶民。
琅琊依舊是大墨的郡主,胥笙依舊在皇宮當值。墨晟熠不殺他,也不放心放他走,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再加上墨琅琊這個籌碼在,他不會作亂。
五年前,當她將匕首要刺進自己的小腹時,一個人救了她。這個人便是凌瀟遙,那個給了她詩書與她打賭的怪人。
想不到凌瀟遙竟然是吳妄的師父,而他給她的那一本詩書裡面暗示過她的一生,只是她沒有仔細研究便將書籍給了倪慧雅。
將她送入宮中原來一開始就是墨如淵的主意,他明白寧蔓與墨晟熠與胥笙都有糾纏,那時一股黑暗的力量正在注入大墨,墨如淵懷疑這股力量正是胥國餘孽造成。
他的死他的愛,全是他的設計。
只是他算計天下算不到,他真的就愛上了這個女子。
四年前,她終於找到韓子軒。
“你來找我,不怕我殺了你。”
這是韓子軒見到她說得第一句話。
“你有能力幫我恢復記憶,一定也有能力幫我消除記憶。我來找你,是要你幫我消除記憶。有些事情,記得太累。”
韓子軒眼裡閃著寒光,“你敢將自己的命交給我?”
她躺在他的手術檯上,聲音疲倦到了極點,“生也好,死也罷,再不快點他們就要找到我了,那時你便不能報仇了。”
韓子軒手裡捏著銀針,“讓你自己死掉太便宜你了。”
寧蔓閉上眼睛,“韓子軒,我死以後,請將我火化,再將我的骨灰撒到大海里面。”
韓子軒的手一顫,她已經對塵世沒有一絲眷念,“你想死,我偏不成全你。”
她唇角勾笑,“想不到我到了最後,寧願對他說出心裡話的人竟然是你。”
“我也沒有想到,一年前你會放過我。”
她眉頭一皺,以前經歷的事情走馬觀花一般在她腦中出現又消失。
“我放過你,不過是想你送我最後一程。”
“墨晟熠很愛你,就算你已經離開他,但是他卻將後位永遠留著。大墨的皇后永遠是你。”
她嘴角帶著淡淡的笑,“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韓子軒拿著最後一根銀針,“這一針下去,你會忘記近三年來發生的事情,連同墨如淵也忘得一乾二淨。”
他……才是她最想忘記的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