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不敢來看,她一直不敢相信,她不敢想象墨如淵死前的樣子,更不敢想他死後的樣子。
韓子軒說,他到了最後沒有一個全屍。
“出現在夢裡的阿蔓或許並不是真的阿蔓,朕喜歡的,只有真的阿蔓。不管怎樣,朕都感謝你,感謝你讓朕看到阿蔓,感謝你讓朕以為此時的阿蔓正在朕的懷裡。”
“朕很想自己的夢多做一會兒,但是夢終究是會醒,朕不想醒了以後發現,朕對不起阿蔓。阿蔓,你能明白嗎?”
“阿蔓,唯有在夢裡我才能見到你,可是我卻害怕睡覺。”
“阿蔓,朕突然希望能活著,朕不當大墨的皇帝,不守著這裡,朕要與你一起。”
突然,墨晟熠捧著寧蔓的臉,朝著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這吻,這麼苦。
她的雙眼猛睜,怎麼可以在如淵面前這樣?
他將頭埋在她的秀髮之間,我們之間,無論誰對誰錯,忘了吧,我們都忘了,從今以後,我試著忘記你,你試著忘記他,我們都不要再記得了。
突然,她就能動了。
她的手摸向自己的袖間的匕首,她試圖推開他,卻都是徒勞。
不行呀,再這樣下去如淵會責怪她,如淵會不開心。
噗……
溫熱的液體濺了她一手,冰冷的匕首已經送入墨晟熠的小腹,血從他嘴裡溢位,他停住動作,唇角勾笑。終於大家都要解脫了。
寧蔓低頭看著自己手裡的匕首已經沒入墨晟熠的小腹,她想過要他死,卻想不到他真的要死了,她會這麼害怕。
寧蔓的身子微微發抖,她喃喃道,“你為什麼……不躲開……你可以躲開……”
他笑,血更是爬滿他的下巴,“阿蔓,這是朕欠你的。”
墨晟熠的眼一直盯著寧蔓,他淡淡笑著,“阿蔓,現在朕的命在你手裡,你若想殺了朕,隨時都可以。”
說罷,墨晟熠拔出匕首,血濺到寧蔓火紅的衣裳之上。他將匕首放入她的手裡,“阿蔓,你不是在封后那天晚上就像殺了朕嗎?阿蔓,殺了朕為如淵報仇吧!”
她搖頭,她的手已經顫抖得握不住匕首。
他依舊笑著,像哄孩子一般,“阿蔓,如果你不殺朕,以後就不許恨朕。”
她依舊搖頭,大腦很混亂,很混亂。
哐噹一聲,匕首落地。
她捂著自己的頭,“不,不要說了。”
“阿蔓,殺了朕吧,只要將匕首狠狠刺入朕的心臟,我們都不用痛苦了。朕,其實很累,被阿蔓折磨得很累呢!”
墨晟熠已經有些站立不住,在他倒下的前一刻,她竟然將他接住。
她睜大了眼,還是不敢相信發生了何事?明明一切就在她的計劃之中,尚姝婕會被烏頭折磨得瘋掉,她見到靖蘇的時候情緒失控,這會讓尚言以為尚姝婕的毒就是靖蘇所下,尚言見了瘋瘋癲癲的尚姝婕便會下定決心對靖忠進行致命一擊。
胥笙為了韓子軒的健康已經答應她,會將以前靖忠與陵國私通的信件交出。通敵叛國,本就是死罪,此罪禍及妻兒。
從福德寺出來,靖忠派來刺殺她的人太少,她便起了疑心。
她給了所有人一個結局,也給了自己一個結局。
可是現在全亂了。
她的設定裡面,墨晟熠不用死。
墨晟熠,他是一個好皇帝。
她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要怎麼對我?”
他笑,帶血的手扶上寧蔓的臉,“阿蔓,朕只是想讓你放下。”
“不……”
“阿蔓,你還恨朕嗎?”
哭泣讓她抽搐著,她幾乎受不出話來。
她還恨他嗎?
她還恨他嗎?
她也想知道答案。
“阿蔓……能再叫朕一聲……熠哥哥嗎?”
她抱著墨晟熠,他的血染紅了地面,染紅了她的心。
她大聲叫道,“來人呀,來人。”
他搖頭,“沒用的……守陵計程車兵……被朕遣退到五里之外……”
他這是故意要將自己至於死地嗎?他這是故意懲罰自己嗎?
她時常提醒他以前做過什麼,她不曾想過他從未忘記自己以前做過什麼。他終於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可是她卻一點都不高興,她甚至傷心害怕,害怕他會死去,害怕他會消失。
她搖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