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樂的聲音越來越小,終到最後淹沒在了冷冷月色裡。
桑芷抬下巴,“什麼意思?”
契樂吞了吞口水,終道:“意思是…這裝備是繫結的,只能您一個人使用。”
桑芷:(╯﹏╰)
離家半個月,嬌縱可愛的桑芷小公主終於明白了家的溫暖,在這杯具的一刻,腳踩桃樹精,頭望半玄月,終於喊出了自己的心聲:
“母后,我想回家。”
第六章
涼風輕撫,衣衫乍起。
玄霄殿前,兩人迎風而立。
一個黑衣肅靜,一個白衣勝雪;一個沉穩如山,嘴唇緊抿,一個神情自若,彎眼含笑。
前者緊握長劍,渾身戾氣未散,後者劍鞘卻未開封,劍柄上懸著的流蘇在風中微微搖曳。
浚束手持八荒火鳳劍,黑瞳閃亮,看不出一絲慌張:“睚眥大人果真厲害,即使靈力盡失,貶為一介凡人竟也能與在下抗衡如此之久。”
一尺外,黑髮黑衣的睚眥嘴角上揚,卻不答話。浚束不知睚眥到底用了什麼法子,讓他在今日蟠桃大會的比試上,能擁有如此強大的靈力。但他卻知,若不用心而戰,今日是勝是敗,就真的是個未知數了。
身後龍族有人切罵:“浚束你個無牙之徒,不要以為我二哥被貶為凡人你就能勝他!你還是拿出實力來為好,以免被打成掉毛鳳凰可不好看了!”
眾人轟堂大笑,王母清咳聲才靜下。浚束不為所動,只微微一笑,陡然間仙光大盛,絢爛光彩下亮得眾人睜不開眼。待眾人再看,卻見浚束已經化身為一隻灼灼耀眼的火鳳凰。
浚束揮舞著羽翅,正凝神蓄意待發,給敵方以致命一擊,卻忽聽一聲幼獸低鳴,來不及反映只覺眼前晃過一個金色的影子——
嗷!
……………
脖子一陣刺痛,浚束從噩夢中驚醒,下意識撫上頸間,頭頂已有一層密密的細汗。環視四周,自己還在清梧宮。喘了口粗氣,浚束洩憤地踢了腳旁邊的木凳,凳子傾倒瞬間,浚束手指狠狠攥緊。四百年了,那場與睚眥的比試中,原本以為必勝的比試中,竟因那樣的錯誤方寸大亂。四百年來,那金色的影子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成為最深的鈍痛。
聽見塌間聲響,牆上隱隱綽綽顯出個女子身影,笑聲低竊,隱隱間低沉難辨,“怎麼,又做那夢了?”
黑暗中,浚束的眸子明明滅滅,收斂住情緒道:“幾時了?”
女子聽浚束轉移話題,仍舊不依不饒,“你這樣心心念念地記著又何必?哎~估計別人早忘了你。”
浚束撫了撫額頭,沉聲又問:“平樂鎮最近死的人越來越多,小狐狸可曾發現端倪?”
聞言,牆上的影子終於現形,女子容貌清秀,話語間依舊帶著幾分調侃:“能有什麼察覺呢?那孩子本就是個天然呆,才會遭了你的道。不過小鳳凰你小氣如斯,蓄謀四百年報仇我們且不論,可你身為凡間御使,竟縱容惡神搗亂,害得平樂鎮枉生冤魂,你當真不管?”
浚束斜女子一眼,牙根暗暗發癢,這個女人的嘴巴還能不能再毒一點?女子見狀,沒有半點畏懼,開口還想說什麼,就見浚束拂袖而起,道:“去平樂鎮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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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桑芷和契樂磨磨蹭蹭到張小娃家裡時,張小娃早斷了氣,只剩下孤兒寡母匍匐在床邊痛哭。
因為兩人隱著身,張小娃的妻兒肉眼凡胎並沒發現什麼異常,只抽泣著商量後事,可這邊契樂卻急得團團轉,圍著張小娃的草房裡三圈外三圈找了半天,愣是沒看到半點魂魄的影子。
桑芷和契樂一番合計,也只得先回土地廟再議。可一回土地廟府邸,兩人就傻眼了。桑芷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看錯後當即目瞪口呆——土地廟旁邊,竟然平白無故多了座梧桐木屋,小木屋門匾上赫然寫著“清梧居”。
清梧居、清梧宮,這兩個名字實在是太相似,讓桑芷不得不想到某隻悶騷鳳凰的俊臉。這邊契樂本糾結著張小娃可能變了遊魂,沒辦法和鬼差交差,現在卻見神秘木屋拔地而起,心中亦有了計較。低聲道:“桑芷大人,這屋子……不大像凡人的居所。”
桑芷翻個白眼,啐道:“廢話!進去看看。”說罷,便直接進了屋子。一進門,果然見悶騷鳳凰悠哉悠哉地坐在大廳喝茶,往日跟在他屁股後面的仙童七水也端端正正地屹在身後。
見小狐狸不請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