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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的小小諾言,她就會原諒爸爸對她的冷落和忽視,那張鬱郁不快的小臉就會燦爛如花。

羅蕊阿姨寬容地笑笑,不得不親自爬上巨石,初陽伸手拉了她一把。她把手機貼在小葵耳朵上,轉過頭小聲叮囑初陽以後別帶她來這麼危險的地方:“你看看這裡有多麼高!風又這麼大,不小心摔下山谷去要怎麼辦!”初陽默默地點點頭。

那邊有男人的聲音傳來,中年男人對待女兒特有的溫柔和寵溺,耐心地說著什麼。小葵聽著,嘴巴始終嘟著,像一枝山茶花的骨朵,粉紅的,嬌俏的,生氣的。

初陽留神聽著那邊傳來的聲音,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年紀的男人的聲音。外公的,蒼老沙啞,永遠害著嗓痛。雨仲的,和初陽自己差不多,只是似乎更粗一些,聲線裡帶著磊落和爽朗。如果有一個男人這樣耐心地與他說話,他想他一定會很敬重很愛這個男人吧。對這個屬於小葵爸爸的聲音充滿感情,大約是愛屋及烏了,初陽含著笑,看著最後一點霞光在小葵的鼻尖上淡去。

把邊掛了電話。這通電話小葵總共只說了一個字:“嗯。”

羅蕊阿姨說:“那麼就依著你爸爸說的,定在後天回去了。”小葵不說話,把臉埋在膝蓋上。羅蕊摸了摸她的腦袋,走了。

有好一會兒,小葵一動不動地伏在膝蓋上。初陽定定地瞧著她的後頸,光滑的線條在關節連線處微微突起一塊,初陽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心裡卻湧起重重的失落和濃郁的傷感。

山那麼青黑,山尖最後一抹亮也即將消逝,夜馬上就要到來。風裡飄著誰的吆喝,尾音被風拖得長長的,好似嗚咽。

作者有話要說:

☆、就讓星光一直碎下去

天已黑嚴,山風漸大漸涼,初陽脫下外套裹好小葵,把她放在背上,雙手穩穩地托住她:“回去吧。”小葵伏在他肩頭,就像剛來這裡的那一天。外套上有一股淡淡的味道,溫暖,安全,沉靜,小葵貪婪地嗅了嗅。她在黑暗裡大睜著眼睛,嘴巴貼近他的耳朵,嘴唇欷合間碰觸到他的耳垂,他全身激起一層微小的雞皮疙瘩,癢癢的,酥酥的,一股電流帶著噼裡啪啦的火花,從耳垂的位置往頭頂、往腳底、往全身的血管蜿蜒而去,令他一陣一陣的頭暈目眩心慌出汗。

“和你在一起,我一點都不怕黑。”她抱著他的脖子小聲說。黑有什麼可怕的呢,他就喜歡黑夜,靜,空,自由,看不到別人,別人也看不到他。不過,他在黑暗裡幸福地笑了,因為她變得這樣勇敢,是因為他呀。

“我爸爸老是說話不算數,說陪我,帶我去玩,說一起去看我媽,他全做不到。”

“也許他很忙吧。”他揹著他在黑夜裡篤定地走著。

“他總是騙我。”她的小小花骨朵不斷碰到他耳垂,每碰到一次,他的身體就無聲地歡叫一聲。他停了停腳步,說:“我不會騙你。永不。”小葵無聲地笑了。

片刻,她悶悶地說:“不想回家去。”

這回初陽笑了,真是口是心非的孩子。“你明明想念他愛他,為什麼不願意回去?”他把她放下來,轉過身來看著她,壓了壓心底沉重的失落,儘量微笑著說:“回去吧,你爸爸也想念你了呢。”

小葵抬起頭看他。他的頭髮上方的天空,像藍黑的絲絨,綴著幾顆星,大,而且亮,看起來彼此相隔很遠,孤伶伶地眨著眼。

這樣晶瑩的一顆淚珠,像是碎了的星光,從她的臉上滑落下來,掛在唇角。她把臉埋在他的胸口,拖著稚氣的哭腔說:“回去沒有你。”她的雙手環著他的腰。

初陽心裡忽然一悸,強烈的眩暈感讓他幾乎穩不住腳。

是雨仲說過,一個女孩子若不只是拉著你的手、害怕時縮在你懷裡、膩著你帶她去玩兒,而是把她的手環在你的腰上、脖子上,那她就已經長大了,懂得你的眼神和心意了。這大約是阿苗給他的經驗。

低頭看著她星光璀璨的雙眸,初陽心口滯痛發悶,幾乎喘不過氣來了。好像有什麼東西就要破胸而出。

可以認為她懂得了他的眼神和心意嗎?有時候她的眼神無意間落在他身上,帶著一種明瞭一切的神情,有時候卻只是孩子般信賴他,目光清澈見底。她似乎成熟,她也天真,她有一顆敏感矛盾的心,他覺得她什麼都懂,又什麼都不懂。

初陽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像頭頂最亮的星星,調皮的月牙兒在雲裡鑽進又鑽出。幾乎是不由自主地,他把嘴唇輕輕地壓在了那小小的微微張著的花骨朵上。花骨朵溫涼,光潤,羞澀,懵懂,像是晨風裡帶露的草葉,微